商队其余众人只知道是城中一家商户的东家,又见是两位小娘子,身边跟着个小哥。只当是有钱人家富家少爷小姐的出来历练的,这种情形在走商中也并不少见。
做好了饭菜还叫他们一行人一起来品尝,有一汉子手中拿着一个硬硬的馍。见式微微好奇的盯着看,随手掰下一块让她也尝尝。式微微从汉子手里接过馍正想往嘴里塞,于领队忙过来阻止她,“诶诶诶大小姐,这个吃不得。”
他们吃的这些粗糙玩意儿,别给这位大小姐的牙崩了。于领队带着阿吉,又另生起了一堆小火。式微微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米,熬了一锅像模像样的粥,给这小祖宗当晚餐。
式微微端着汤碗,多谢了他的好意,她没好意思说。其实阿吉早在车里的格子里塞满了各种零嘴儿,什么糕点,小饼,蜜饯。她这一路上嘴都没停过,吃的是肚儿滚圆,这会儿并不饿。
不过坐在火旁,听着这些走商的鲁男子们说乡野间的事也是有趣的很。令她震惊的是,他们这些人竟然对十年前的东西大战中的镜海王多有推崇。要知道上一任镜海王可是入侵者,和西边的暮云府,将整个中部打了个山河破碎。他们竟然不仅不恨,反而崇拜吗?
于是她就将这个疑问问到了,唯一能给她解答的于领队。
于领队起身加了木材,才坐下来跟她说到:“诶,普通百姓嘛,就图个温饱。自然是崇拜强者,这谁强呢就愿意跟谁过。”
他虽然说得隐晦,式微微也懂了他的意思。上一回人家虽然侵略了中部,但是除了给中部的居民留下了深刻的战争之痛之外,还让他们见识到了东部和西部的兵强马壮。
绥云宗不是军治,并不练兵。弟子又都是一副仙气飘飘的不食人间烟火的模样,与东西二府的铁血形成了强烈对比。况且上一回大战中,绥云宗忌惮镜海王府势大,竟然没有派出手下弟子对中部的宗派相护,任其侵占中部领土。战争虽然是结束了,不过看来百姓们对此事倒是多有怨怼。
不知不觉的天就彻底暗了,这条路上虽是主道,不过也没有谁家大半夜的还在外赶路。整个放眼望去,都是一片漆黑一片。只有这两堆火照应出来的零零火光,有些渗人。
火堆上燃着的一个铁桶里面咕噜咕噜煮着水,阿吉正拿着盆儿倒出热水来。好给式微微洗脸洗脚。他忽的身形一顿,放下手中的盆儿,走到式微微面前,低声对她和蝶舞说道:“有一人马在往这边来。”
式微微扬眉,放下手中汤问:“人多吗?“
蝶舞并没有感受到有人过来的讯息,仔细的分辨了一下。才对式微微说:“确实一人马,往这边来。”锦衣夜行,恐怕不安全,便劝式微微回到大车上。
式微微自从上一次着了那女鬼那一出后,现在也不敢托大了。乖乖地和蝶舞上了车,还将车门也一并关好。而凌十则一直停在附近的树上,整个人都与树融在了一起,根本看不见人在哪。
没过多久,哒哒的马蹄声就从大路上传来。这下连商队众人也都听见了,因为第二日又要启程,是以商队其实将部分货物都留在了主路上,就在路旁夜宿。而这骑马而来的一人,便被这遗留的货物给挡了道。
于领队走商多年,经验丰富,还是比较谨慎。见他停了下来便先走上去说:“我乃涂清州吉祥商队的领队,这位先生,不好意思,我们商队的货物挡住了路,这就叫人移开。”
式微微趴在马车的门缝外向外看,就见商队众人呼啦啦的都上去移开货物。对方是一位男子,黑漆漆的她看不清楚年纪。又听于领队说:“兄台,你这天夜路行,倒是要注意安全。”
夜间什么都看不见,骑着马儿,若是踩空,后果不堪设想。所以一般人多是不会选择在夜天赶路。只听男子说:“我是青阳剑派的人。有任务在身。”
于领队声音立刻低了几度恭敬的说道:“原来是修士大人,您请通过。”
这一人一马便飞速从货物移开的一个小道中离开了主路,消失在众人眼中。
商队众人也回到了火堆前继续休息,蝶舞却悄悄在她耳边说道:“这人有问题,他身上有肃杀之气。”
蝶舞在镜海王府,负责训练暗卫,杀过人之后的肃杀之气她最熟悉。阿吉也走到了他们的大车前,手上还端着已经放凉的洗脚水。对式微微说:“这人身上有血腥味儿,应该是刚刚杀过人。”
阿吉是兽类,本身对气味就更加敏感,看来这人真的不太对劲。式微微凝神思索着。这附近都应该都没有乡镇了,不然于领队也不会选在这里夜宿。直接就去乡镇上找老乡借宿了,所以这人到底杀了什么人,她想不明白,只直觉有危险笼罩。
对阿吉吩咐:“你将此事告诉于领队,吩咐他明天天一亮,咱们就出发。”
阿吉点点头便去找于领队商议了。好在一夜风静浪静,式微微根本没怎么睡,看来是她多虑了。天将亮,于领队便招呼大家上路,众人虽然也不太明白为何这么早就要动身。不过在外也没有这么多讲究,迅速的整理起来,就又继续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