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倍晴明戏谑地弯起眸,等着眼前少女的选择。
很快,一声不自在的“老祖宗”传入耳中。
他愉快地喝着酒,朗声回应:“嗳。”
逗弄了会小辈,安倍晴明这才把注意力移到草薙剑。他随意地将碎片摆在地板,扭头冲狗卷棘道:“你的能力是咒言,对吧?”
狗卷怔住。还没等他回答,京子率先出声:“欸?老祖宗你是怎么知道的?”
安倍晴明笑容神秘地冲他们眨眼,“秘密。”
京子一听,当场便失落地叹起气。
“不过,我有个问题想听一下棘的答案。什么是咒?”
狗卷恍然陷入沉思。半晌后,他用指尖沾着酒ye,在地板上写下两个字。
——[束缚]。
安倍晴明紫眸亮起,他轻轻鼓掌,说:“没错。所谓的咒,简而言之就是束缚。好比世间上最短的咒,是名。像山、海、树、草、虫子等,这样的名字也是咒的一种。而名字正是束缚事物根本形貌的一种东西。”*
京子歪起头,完全不懂地问:“老祖宗,这和复原草薙剑有什么关系?”
安倍晴明点了下她的额头,口吻里含着宠溺:“笨。”
京子抿唇,心说他们俩能不能直截了当点,弯弯绕绕,跟打谜语似的。
就像是听见了她的腹诽,安倍晴明失笑。
“就像是它。”安倍晴明随手捡起一块银白碎片,“它是一块碎片,也是草薙剑的碎片,这就是它的咒。如果我把它和另外的碎片拼凑起来。”
他一边说,一边准确地将这些碎片拼凑,很快草薙剑的基本雏形便出现在他们眼前。
“而现在,它又可以说是草薙剑。这是我赋予它的咒。”
话音甫落,就有几乎能将人致盲的光芒照亮整块夜幕。耳边的虫鸣消失了,天地间的所有能量都集中在一起缓缓倾入七块碎片。
等白光散去,京子先是揉了下眼睛,她完全不敢置信地盯着这把横躺在地板上的冷冽长刀。
等等,刚才都发生了什么?
为什么赋予咒后,它就复原了?
京子茫然地看了眼笑yinyin的安倍晴明,再扭头看向若有所思的狗卷棘。这一刻,她觉得自己不应该坐在他们中间,满心都是学渣混在学神间的迷惘。
安倍晴明把长刀丢给朱雀,顺带着把斩断诅咒的活也一并交给了他。
京子爬起身,她站在朱雀的身前,偷偷摸摸地问:“刚刚你听懂了么?”
“当然。”朱雀顿了下,尾音微扬地回着。随后端倪起少女身上的猩红诅咒,它化为一根根枷锁,紧密地将少女缠绕。
朱雀横过刀,火焰跳跃在冰冷刀尖,他轻而易举地挑断其中一根。
京子还想继续问,体内蓦然传来细微疼痛,但更多的是轻松。就像是血管内堵塞已久的淤块消失,血ye得以顺畅地流动。
“还有十五根。”朱雀说,“到后面会开始疼,你忍着点。”
京子点头。
朱雀第七次挥刀后,疼痛就明显起来,它以翻倍的速度逐步上升。冷汗无声从额间溢出,京子咬着下唇,硬生生将喉咙里的痛呼咽了回去。她抬眸,坚定地对朱雀道:“继续吧。”
等到只剩最后三根时,安倍京子能清晰感受到诅咒在挣扎着往深处扎根,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不疼的。口腔里充斥着血ye的咸涩,她忍着想要打滚的念头,一字一顿地说:“继、续。”
听着不远处传来的压抑喘/息,狗卷没有心思和安倍晴明讨论“咒”。他站起身,还没走出一步,耳边落下男子轻飘飘的话语。
“你过去也帮不了京子,这是她想要祓除诅咒必须扛过的一关。”
狗卷脚步滞住,他用眼神无声询问起安倍晴明:咒言也不能缓解吗?
安倍晴明慢悠悠地喝着酒,视线从狗卷棘的脸上转移到少女止不住战栗的身影,道:“一时的缓解只会让疼痛在身体里不断叠加,而不是真正消除。等到咒言的作用退去……”
后面的话不用说,狗卷也懂了。
他担忧地望着京子,少女的脊背在狗卷眼里单薄得仿佛只剩下骨头。即便不能用咒言,就单单抱住她,给予她一点力量也好。
背后贴上少年日渐宽阔的胸膛,有熟悉体温将京子暖融融的裹住,眼眶随之泛起酸涩,眼泪控制不住地簌簌落下。
“需要给你短暂休息时间么?”朱雀难得态度温和地说。
京子没有犹豫,语气依旧坚定:“不用。早痛早结束。”
得到她的回答,朱雀眼也不眨地斩断最后一根枷锁。
清脆的破裂声在耳边响起,京子肩头陡然一松,无力地将全身都倚靠在狗卷身上。
“终于结束了。”她软绵绵地说。
伴着嘴唇张合,困意便如chao水般将意识吞没。
*
这一觉足足睡了有两天。
京子睁开眼,全身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