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诩:“……”哦。
一时竟不知他们俩到底谁更直男一些。
阮杞要走之前,又突然回过身来,恰逢周诩正要往前再送几步,两人毫无防备之下一时挨得很近,鼻端下尽是彼此身上的火锅味。
周诩往后仰了仰头,阮杞视线扫过男人的喉结:“别一个人在外头做了,真的会感冒的。”
周诩:“……”
“屋里不行吗?”阮杞还是很好奇这件事,但又不好追根究底地打听,“你这都什么爱好啊?暴露癖?”
周诩:“……”
周诩一把将人推出了屋檐:“你管得着吗?”
当天夜里,大概是吃得太热了,心里燥得很,周诩还是想着阮杞结实的后背撸了一发。
好处是,他靠着阮杞将因为梁笙而起的不适感抛之脑后;坏处是,没在外头有些不太尽兴。
草草了事,他翻来覆去瞪着天花板,又想起了阮杞所谓的那个“挺软”的吻。
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唇瓣,鬼使神差地从口袋里掏出润唇膏来回抹了一遍,随即叹了口气,内心矛盾极了,许久才终于艰难睡去。
开春后,学校陆续开学,江城回来过年的年轻人、旅客们逐一离开,城里渐渐安静下来,恢复了平日的模样。
整个江城最热闹的地方莫过于下城的集市、菜场以及老街里的棋牌馆。
大街上几乎看不到多少行人,车辆稀少,江水滚滚而下,澎湃汹涌又毫不留情。
周诩再不想面对现实,也终得面对找不到合适工作的现实了。
他不是铺张浪费的个性,任何东西讲究实用,存款倒是足够的,加上现在有了公寓的房租收益,急是不用着急,但成天无所事事,总归会消磨一个人的意志。
他走街串巷,看了江城的许多工作招聘——大部分是快递、外卖、保洁、厨师、服务人员等。工资开得高一些的也有广告宣传、电话营销、咖啡师、调酒师、剧本杀主持。
小城市,最稳当的工作依然是公务员。周诩脑子里有一些小的想法,但暂时不确定应该怎么落实。他像是摸着石头过河的瞎子,远离熟悉的世界和规则后,只能重新试探着前进。
原本就是谨慎又思虑过多的性格,这时候就更显瞻前顾后了些。
反而是离开工作城市的决定,是他至今为止最冲动的一次。
先随便干个什么,起码了解一下整个城市的大体情况吧?
周诩摸了摸下巴,最后打算试试咖啡师的工作——他不算专业,但在这里还可以应付一下。说不定,还能学到一些新东西。
江城下城的咖啡店,开在一所技校旁边。
周围是老旧的居民楼和一些国企、事业单位,隔着半条街,就是江城最主要的市民中心,主要负责:结婚离婚登记、交税、社保、房屋管理等等。
最顶楼还有老年活动中心和图书馆。
咖啡店开在这里,选址说不上是好是坏,咖啡店隔壁连着几家都是快餐店,老年人几乎不会来。
但市民中心里工作的部分年轻人和中年人,偶尔还是会来消费。
江城没有几家咖啡店,大部分是街边的nai茶店。周诩到了地方,这门帘小小窄窄的,也看不出有什么装修风格,只门上挂了个小牌子,写着:正在营业。
第26章 老同学(六)
阮杞一连几天去公山上都没看到周诩,给对方发消息,也要等很久才回。
阮杞只知道对方似乎是找了个工作,具体是做什么的不清楚,但似乎还挺忙的。找不到周诩,阮杞又开始无所事事地到处瞎晃,上午帮家里看店,下午做兼职,晚上跟铁公鸡老赵和周雄去吃夜烧烤喝啤酒,说是AA制,但老赵是能蹭就蹭,阮杞也从来不跟他计较。
周雄最近在酒吧做得不错,跟人学着调酒,但脑子不大好使,这样也记不住,那样也记不住,烦躁起来比教他的师傅还厉害,能跟人对骂个脸红脖子粗。
他有好几次想放弃,但回头一想,除了这个他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就只能咬着牙继续。
阮杞边喝酒边听着对方的抱怨,不由提建议道:“不如你再去学点别的,多见见世面。现在网上啥不能学?只要你肯给钱,上到造火箭下到养竹鼠,都可以。”
说起这个老赵就不困了,啧啧赞叹道:“我闺女才多大啊?成天抱着她妈手机不放,我们都以为小家伙看动画片呢,你们猜怎么着?那天我去瞅了眼观看记录,嘿!”
老赵一拍桌子,满面自豪:“她居然在学做手工!就那种折纸啊剪花儿啊,视频网站里免费学的那种,不难,还挺有意思的。”
他笑得眼睛缝都快没了,挤了满鼻子的皱纹出来:“我天,我家以后这是要出个小状元啊。”
周雄懒得听他说这些,喝得满面通红,直打酒嗝:“我这种人学什么啊学?以前上学就不行,现在还学……浪费钱。我要是能学也不至于混成现在这样,嗝,怎么不得学成个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