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亲……
姜嫱以头枕靠在木门上,似是有些疲力微微闭上了眸子,等到眸子睁开后,却是不经意的望向了案上的那一张弓架。
但纵使她不能离开族里,也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离她被送做活祭的日子已不过五日。
就这样望着那张弓架望了许一会,姜嫱随即站直了身背着重弓提步走了过去。
虽然只剩下五日,有些困难,不过她应该能够做到的。族长在一年前曾经答应的,只要她能为山月部猎得三百只生活有灵的猛禽露兽,就以这一百只猛禽露兽代替她入山活祭。
如今就只差十七只了。
给箭囊重新补给了箭矢装上了满半的白羽。
“喂,你们连早饭都不吃的吗?”正在装囊之间,倏地听到身后传来了一个声音。
不想到屋内竟还有其它人,姜嫱一时震住,本能的反应退后一步上弦拉弓直指了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
“喂!你还要再给我来一箭吗!”看到她这个架势,坐在床榻上的少年险险地没按住伤的直接从床上蹦起来。
“你是谁?!”姜嫱冷声喝道。
“我还没问你是谁呢!”连起大叫了起来,“喂!放下!快放下!这玩意儿危险的很!你当小爷有几条命?!”
“……”
对方这番蹦跶很快的就牵动了胸口的伤,看着胸口的血有渗开的迹象,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姜嫱神色微微收缓了些许。
也是在这时,她想到昨夜里那个被她当成猎物误射到的男人。
“你是谁?”这一次的问话却没有方才那么冷峻了。
“我是你爹。”揣着几分火气,连起没好气的说道。
见她周身的杀气收着些了,后知后觉的压着扯动的伤口,连起不觉皱着眉头坐回了原处,抬头却见她还是举着弓正对淮着自己。
姜嫱打量着眼前这个看着也有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的少年,“你不是我爹。”
“……”连起抬头望了她一眼,见眼前这姑娘竟还似真的认真的思考了一下他刚才的话,心里一时之间觉得好笑,又觉得无言以对。
“你今年多大?”连起顺口问道。
“十六。”姜嫱说完又补充了一句,“你问这些干什么?”
“哈。”连起听着笑了一声,伸手撩了一把衣摆大大方方的坐正了些,他道,“你这么小的年龄,我做你大哥倒还真是可以的。”
姜嫱望着眼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年,皱紧了眉,“你不是逐月峰的山中人。”
“我是境外隐国人,与几个兄长一起游学而来。”连起说说到这里,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脸色大变,忙下意识的伸手往怀里摸索着,待摸到了那一封信笺后,才长长的松了一口气。
“游学?”
“嗯,不过我们几个人刚入贵境就遇上了一伙剽悍的女匪。”到底还是拉到了伤口,连起伸手略压了压胸口上的伤,微皱了皱眉头,“我逃了出去,连夜疾走准备入城报官相救还困在那贼寨中的兄长,听说过了这逐月峰就到了女国的明凰城,你可识这附近有什么捷道?”
虽然对这陌生的地方不大安心,眼下这女子更看着不好惹,不过她既救了他将他带回来没让他在山林里头流干血曝尸荒野,想来也非是什么坏人。
“女匪。”姜嫱微微侧目似有思忖,等想完一会儿后抬头道,“过逐月峰有一道天险,你身上有伤过不去。”
连起听着脸色变了变,“不是吧,没有其它的路了吗?”
“其它的路更险。”姜嫱道。
连起脸色更差了,“我那几个兄弟生死未卜,时间紧迫,不容耽搁……”说到了这里,他顿了顿,有些踌蹰的问着,“……不然,姑娘可否代我跑一趟城中,我……”
“族令,弓手不得出逐月峰。”姜嫱道。
“这——”
“你们是从境外来的,必会经尺平峰,若是尺平峰那处,你倒不必担心。”姜嫱突然道。
连起一愣,“怎么?”
“那一处,一直有那一位大人盯着。”姜嫱沉默道。
“……那一位大人?”
“你歇着,我要出门。”姜嫱却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整装背好了弓箭,佩好了箭囊,“虽然我不知为何你中我穿心一箭能这般快醒过来,但你的伤势并不重,调养几天,很快就能好了。逐月峰的天险就在上北之地,出树林后往西直走便可看到。”
“哎——”见她说罢便直接出门了,还想在求她帮忙的连起忙站起了身,牵到了伤口只得疼歪了脸的蹲下。
这姑娘,是不是也太雷厉风行了些?
尤其是——
这一箭还真是射得猛,要不是他比寻常人的心脏要偏右一些,这条小命就真的落在这儿了。
那位大人又到底是……
嘶——
真疼。
还是等他喘一口气,喘一口气再想办法尽快入城找那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