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为一个活祭进献给从未谋面的山神,活生生的活埋在了山壑之中。
为什么是她?
“嗖!”
“嗖!”
“嗖!”
冰冷的白矢破射入林,惊得逐月峰一阵sao乱四起,里头的飞禽山兽骇然不停的四下奔走,不时有惊恐的兽吼声破林入天。
“嗖!——”破射下,眼前一棵苍树轰然倒塌了下来,惊起一片山雀拍翅。
为什么是她?
发泄一通后,姜嫱扔了手中的那一张重弓,倚着树缓缓地坐了下来,伸手怀抱住了自己的身体,将头深深地埋入了抱中。
……
“姜嫱!你若不去的话,那便就是籍郎代你入山侍奉山神了!你忍心让他去当活祭吗?!他才只有十七岁!从小就体弱多病没几日好过的日子,你是想要他死吗!”弓凌荷死死地拽着她的衣领,怒然喝道,“当真是丑女心恶!姜嫱!你可真是自私好狠的心!”
……
寂静的山林,没有哭声,也没有喊声。
只有惊林之后走兽脚步声与飞禽拍翅声,以及树叶悄然从枝上滑落下来的声音。
安静的,无从有任何人知道的。
只将所有的声音全数的沉没在这一片寂静的深林之中。
在这片邻近女国的隔世深山荒林之中,确实不同于早已消亡的其它部落,受到山神庇佑的山月部,族人一生都少病少灾福泽绵长。
为了让这份神赐延续下去,让山月部得享百年之荣,族中每年都会选一名活祭进献给山神。
这位人选由族中有德望的长老提出来,再由族人票选,以最终确定出来。
“天祭的时间快到了,不知道今年会是谁呢?”
“我听说,是梧树家那体弱多病的籍水隙,这人打小身体就不好,一直被族里的人仔细养着,却是半点儿也不曾为族里出过力。”
“不是的,我听说,这次长老将那丑女姜嫱提了出来,有那丑女在,不票她票谁呢?”
“真的吗?”
“诶!那可太好了,不是我说,那丑女也是仗着出了几分力,不然早就该献给山神了,留在我山月部真是碍眼。”
“……”
天选的这一日,姜嫱脱下了一直穿着的黑衣,梳回了许久未曾梳过的女儿妆。
她立于山坛之下穿着一身织萝绿衣,以藤蔓挽发山花相缀,却是像极了传说之中的山鬼之怪,姜嫱与其它几个被族中天选的族人一同缓缓地登上山坛。
每个人都有一张票选。
“嗒。”山石堆放在了她的面前。
一块石头便是一票。
一票,便是一人希望她死。
姜嫱立在了山坛之上,她不知道自己该以什么样的表情去面对这样的事情,只是沉默地立着,面无表情的望着一个一个从自己面前走过的族人,望着他们将一块又一块的石头望在了自己的面前。
去死吧。
去死吧。
去死吧,丑女!
每一张放在面前的石头,却都像是在无声的朝她吼着这一句未曾出说的话。
笼于袖中的手紧紧地握成拳。
却因为握得太紧而止不住的开始发抖。
没事。
没事的。
姜嫱强定住情绪,只是平静的望着眼前从自己面前走过去的人,她敛下目,低头长吸了一口气,稳住了自己的情绪。
没事,她早就习惯了。
没事的。
至少……
至少。
至少,她保护了自己最爱的人。
至少,她保护了阿籍。
她……
“嗒。”一双熟悉的手,将一枚石头放在了她的面前,没有任何的停留。
姜嫱愣住了。
她怔怔地抬起了有些僵硬的头,望着立在眼前那个面色病白,容貌清秀的少年,正看见他放下石头后没有回头的转身离开。
有什么东西,在那一瞬间碎了,就像是天崩地裂山海断堤而卷,势不可阻。
为……
为什么?!
“拦住她!任何天选之人在天祭日不得离开山坛一步!”寿尤指杖喝道。
“放开我!”
姜嫱发疯一般的挣扎着,像是一只被彻底逼入绝境的野兽,越来越多的人蜂涌上来拼命的将她压在了地上。
“为什么?!你也想要我死吗?”
“你也想要我死吗!”
是悲到极至的嘶吼声,字字泣血。
是痛到极至的哀嚎声,绝望凄切。
“——就连你,也想要我死吗!”
无数的石头伴随着尘土一起挥扬了下来,被活埋于山洞之中的女子只睁着一双已经哭不出来的眼睛死死地望着那些推下石头与尘土的人。
砸在头上的石头破开了一道血,似落下的血泪一般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