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里先是杜贵妃落水失宠, 后是突然皇后倾倒,后妃们不由得人人自危, 下面是不是就轮到她们, 这一切是不是都是为了给杜月满铺路。
甚至在朝堂之上,薛皇后的弟弟薛绪因为件小事, 莫名的得了帝王的怒斥,崇德帝更是专程下旨斥责嘉羡大长公主枉顾法纪, 闹得京城风雨不断。
“端走吧,我不喝。”杜浮亭抗拒地别过头,再是不想喝这些东西,见红珠依旧在她面前捧着药碗, 杜浮亭抬手把药碗打在地上:“是不是我现在的话再不管用了?我都说了我不喝!我不喝!”
药碗摔在地上顿时碎了满地碎片,浓浓的苦药味溢满整个房间。
“姑娘要是还想发泄,我去把小厨房的碗筷都拿过来,咱们砸着玩。”红珠像看任性的小孩子似的,她无底线的包容她,转身真的就去厨房搬了碗进房间。
世人俱认为她家姑娘受帝王疼宠,可红珠却觉得帝王才是被宠的那人。她家姑娘只会无尽的同帝王退让,宁可把自己逼到墙角蜷缩起来,都舍不得硬气让帝王让着她,所以她现在就来无限的包容、退让,能补偿姑娘些许,就补偿姑娘些许。
红玉想阻拦红珠这个做法,让齐嬷嬷给制止住了。
“嬷嬷你就任由红珠这么做?”红玉不赞同地看着齐嬷嬷,“先前红珠明明有办法劝娘娘喝药,如今娘娘不肯喝药,非要砸碗胡闹,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
齐嬷嬷是知道当时的事,现在这种情况非要说,只怕是不可避免,她不能阻止贵妃发泄自己心里的不满,因为有不满能发泄出来,至少还有挽留的余地,可是如果连发泄都没有,那只怕是不留任何余地了。
红玉见齐嬷嬷一言不发,似乎是在沉思,她继续道:“上回皇上来过之后,椒房殿的用度就都恢复正常了,娘娘应该振作起来。”凭借贵妃娘娘的容貌手段,复宠指日可待,上面的薛皇后摇摇欲坠,贵妃娘娘正好借着这股东风扶摇直上。
“你知道你和红珠的差距在哪儿?明明娘娘已经将你提拔成大宫女,可你如今在娘娘面前却连冬梅都比不上。”齐嬷嬷凉凉的开口,“因为红珠真心实意替娘娘着想,知道娘娘到底想要的东西。而你最先想的是自己,椒房殿的日子不是过不下去,由着娘娘来也不是不可,如果你看不上椒房殿,我做主叫你离开吧。”
红玉脸色白了下,齐嬷嬷在椒房殿说一不二,就是冯嬷嬷都要退她一步,现在听她这般说,红玉是不敢在有撺掇贵妃争宠的心思,“还是娘娘最重要,不管是娘娘的心情还是身体,我先去看看药煎好了没。”
齐嬷嬷摇了摇头,拨一下动一下,点一下醒一下,不怪她在椒房殿越发边缘,方才那话其实不单只对红玉说,更是说给椒房殿的其他奴才听。
若是他们生了别的心思,大可以早早离开,主子不欠他们的,别怨主子不努力往上爬,贵妃之位都在这儿了,再往上便是皇后,也不想想嘉羡大长公主以及武安侯同意不同意。
崇德帝得知杜浮亭不肯喝药,甚至还有想要绝食的迹象,他当初还是不肯信她能这么硬气,直到看见红珠端药碗放她面前,她抬手就打落在地,滚烫的汤药泼在帝王身上,透过暗色衮服烫着了小腿,“杜氏,你太过放肆了。”
“这是爷第二回 骂我放肆,我最放肆的事是答应入宫为妃。”她知道自己现在是从未有过失控,犹如濒死困兽,声嘶力竭的奋力反抗。明白得太晚,以至于直到死前,才开始想挣脱身上的桎梏囚笼。
崇德帝眸光眨都不眨的盯着杜浮亭,里面情绪如汹涌澎湃的浪chao,“你还在想陆笙是不是?”
杜浮亭不仅没有否认,而且利索地承认崇德帝所言:“没错啊,你不是早就知道我喜欢的人就是阿笙?我的阿笙是世间最好的人,你永远都比不上。”
“他死了,你找不到了。朕劝你最后也是死了这份心,看在你曾经尽心伺候朕的份上,后宫之中有你一席之地。”
她的阿笙死了,彻彻底底的死了。提到死这字,杜浮亭面色瞬间苍白,她看向崇德帝:“那又如何?他死了也是最好的,哪怕你活着,是皇帝,我缠绵于你身下也不过是因为你说你是我的阿笙。”
似乎只要接受了阿笙已死,之后就并不是件特别难受了,现在轮到杜浮亭亲手撕开她和崇德帝之间的这层虚假遮掩,崇德帝没想到这番话会从杜浮亭口中说出,他的唇角紧绷成一条直线。
“臣妾身子不适,就不送皇上了。”杜浮亭出口赶人离开,她如今已经不怕他是否会不高兴,不会担忧他生气,自己又该如何哄他,甚至连见都不想再见到他。
“杜浮亭,你到底想怎么样?”崇德帝抓住杜浮亭肩膀,叫她看着自己,可是等来的不是温情柔和的目光,而是杜浮亭噙在嘴角的冷笑。
“不是我想怎么样,而是您想怎么样,您现在最好去找您的杜月满。”她的眼睛是彻底的冷了,就像那夜他不管不顾的折磨她时,那种透着冷意的眸子:“毕竟皇上心里很清楚,我不是皇上要找的人。既然皇上不承认,就不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