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这才微微缩了缩脖子,偏开头说:“那就好。”
“你是alpha?”那个妇人突然转过头来朝着舸芷问。
舸芷没有细想,点了点头。
“可我这孩子还没有分化啊……我们这都是beta生活了这么久……”
舸芷搞不懂她的言外之意,没有应声。
“你来了个alpha,待会他成了个omega怎么办咯?”说着那个妇人也不顾这还身处吵闹而闷热的公交车上,直接抱着小孩哭了起来。
“可哪里有什么靠近alpha就会变成Omega的事。”舸芷皱着眉头反问道。
“我没读过什么书,比不得alpha懂,可这孩子被你吓的连话都讲不出来了,你不负责吗?”那个妇人直接在本就万分拥挤的公交车上直接坐到地上。
那个小孩盯着舸芷,眼里是没有被污染过的水。张嘴张嘴,最后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只将手从栏杆上放下,红着眼低下了头。
看着那个小孩头顶的发旋,舸芷压抑着怒火问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妇人抱着小孩也不说话,就只哭。跟嘈杂的车厢和一首破烂的交响乐。
舸芷自认倒霉,从裤子口袋里掏出了两百块钱,“给你。”
“这是钱能解决的事吗?我们一群beta怎么养这个哑巴?”
她又没有办法去证明这个小孩本来就是哑巴,舸芷捏着钱沉下脸来,“你想讹我?”其实主要是她没有脸学那些死皮不要脸的某些alpha说什么我一个alpha能够看上你们家这个小屁孩是他的荣幸。
“谁骗你。是我们一家子倒霉,就你们alpha了不起。糟蹋在你手上了也是我们活该。”
舸芷要不是确定自己最多就碰了一下他的衣服,都要被她说的骗了过去。温度没有半丝减低、臭味依旧蔓延的罐头里,每一条鲱鱼都是罪魁祸首。舸芷知道自己八成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刚要开口,就感觉车子又是一个急刹。
一群人叫喊着往前头扑去。舸芷力气大点,也不用去捞人。只晃荡了一下就跟个没事人一样站得稳稳当当,还上了个台阶把开门的位置留了出来。
那个妇人自己往后倒去,一手直接粘在了椅子的后背,那个小孩却没有护好,脑袋直接磕在了前面一个乘客拎的东西上。舸芷突然觉得自己还是应该扶他一把的。
车子到站,一群人嚷着要下车,舸芷实在被挤得不行,也从上头走了下来,给后头的人空出位置来。
没想到那妇人也直接从车上冲了下来,舸芷前脚要上车后脚就被她拖住。
一个不留神,舸芷往后直直被拖得退开几步。本来就没有放好的手机从兜里掉到地上。舸芷气的狠狠瞪了妇人一眼,alpha一瞬间冒出来的冷硬气场将周围的人吓住。舸芷弯腰捡个手机,就听得身旁的公交车关上了门,慢吞吞地溜开了。
舸芷想追,就发现那人居然还拽着自己的衣服。索性直接停下脚步回过头去,看了也她身边还捂着脑袋的小孩,问:“你知道我是alpha吧?今天车上的监控发出去,你觉得车上今天哪个逃得掉?”
“是你先动的手。”
舸芷叹了口气将手机打开,按着110的出警电话,“我的手长你身上了?有空掰扯我们就先去一趟警局可以吗?就谈谈你扰乱社会治安的事。”
“你……”妇人禁了声,“算了算了,当我倒霉。”说着就拽着那个小孩的手快步走开。
一个跟她一起下车的人走过来安慰道:“姑娘,别生气了,这种事那人搞过好多次了。以前大家都是beta,被她骗了就是骗了,又不能把人打死。”
“嗯。”舸芷微微点头没有管他们。其实她也清楚,这群人也多半是看热闹或者说幸灾乐祸居多。这是她把人吓走了,要是没吓走指不定明天就是什么女A被B讹,世上头一回的小道消息成为这公交车上的一代传说。
但她也还是只希望快一点能来下一班,最好能去江钰家里赶个晚饭。
二十三
跟她一同下车的人已经走的都走回家了,又只剩下她这一个还要继续等车的人。舸芷看着脑袋上建到一半的桥梁,马路对面连水泥地都没有的黄土地,黄土地上头无数扬起的灰尘和各式各样杂乱的建筑垃圾。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比刚刚的方形罐头更糟糕的地方。
夜色落下,头顶的路灯突然亮起,晕黄的光渴望模拟着太阳,可终究只引来了无数的飞虫。一辆运满了沙石的大型拖车,轰隆轰隆的从地面压过。舸芷抹去那些不幸粘在自己嘴角的沙粒,看了眼手机,发现才不过过了五分钟而已。
已经许久没有在青天白日之下骂过人的舸芷,将手里喝到一半的水瓶往椅子上一砸,“去他妈的。”
终于,下一辆公交姗姗来迟,舸芷踩着最后一脚上了车。
最后一站是舸芷的目的地,车辆停下,在空荡荡的水泥地里倒车。舸芷望着完全不同于城镇里的风景,深深吸口气,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