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书翠墨等人也都又惊又喜,纷纷上前道喜。
探春闻言面色愈加红了,低了头不发一言。
李纨抿嘴一笑,拉了探春到跟前坐下,附耳低语,将周湖脾气秉性并周家诸事细细说了,道:“老太太与老爷都仔细
打听过了,竟是四角俱全的好人家,妹妹只管安心。”
探春闻言臊红了脸,也知李纨是为了让她安心,心下又是感激又是欢喜,低声道:“多谢嫂子。”
先前经历了刘家一事,她本已对自己的终身不抱希望了,她心知自己乃是庶出,又被退过婚,原本以为最好的结果,不过是嫁给一个低阶官员家的儿子为妻,没想到峰回路转,竟又遇上了周家。
无论是根基门第还是人才品貌,周家都远胜刘家,对此探春已心满意足。
李纨与凤姐相视一笑,知道探春此时心情激荡,多半是没有什么心情待客了,当下不过略坐了一会便告辞了。
从秋爽斋出来,两人一路闲逛说话,李纨正为探春定亲之事欢喜,忽想起刘家来,便好奇的问凤姐:“不知那刘家公子如今可定亲了不曾?”
凤姐闻言嗤笑一声,道:“刘家获罪,刘将军被贬谪,丽妃又已失宠,谁还愿同他家结亲?先前他们死活要退亲,想着攀一门好亲,而如今好人家的姑娘却压根瞧不上他家,可真真是报应不爽。”
李纨闻言也不免感叹了一番,道:“我恍惚记得那三房与贾雨村之女定了亲,如今怎么样了?”
凤姐闻言摇头道:“还能怎样,自然是退亲了。刘家如今虽大不如前,到底还有个官身,怎么可能取一个罪臣之女,贾雨村一倒下,那刘将军便打发人退了亲。”
李纨听了不禁叹了口气,道:“虽然刘家退亲在情理之中,但这般迫不及待,到底太势力了些。”
凤姐闻言笑道:“理他呢,横竖与咱们无关。”
原来刘家经此一事后一直不曾起复,后来刘尚由刘夫人做主,娶了个七品小官之女,虽家世不显,胜在性情娴静温柔,倒也算是乐业,不过刘尚当了一辈子的童生,始终郁郁寡欢,晚年多病,此乃后话,暂且不提。
至于钱兰儿则因靠山倒了,刘远又觉着刘老太太是因她才得罪了林如海,也不愿再管这个表妹。
钱兰儿长的好,又无让相护,最后只好嫁了个丧妻多年的六品官员,使了些银子匆匆忙忙放了外任,再不曾回京。
闲话休提,且说两家过了定礼,因周夫人需在年前赶回粤海,实在
不宜再拖下去,便同贾家商议,拟将婚期定在八月,待成婚后便一道启程前往粤海。
贾母听了不禁皱眉道:“这也太仓促了些。”
凤姐道:“这也没法子,周大人那边还有许多大事需要周夫人出面,在京中住了这大半年已是十分不容易了。”
王夫人也道:“事急从权,只能委屈三丫头了。”
贾母闻言叹了口气,道:“罢了,也只能如此了。”
周家得了回信,自是松了一口气,两家商议了一番,择于八月二十过大礼。
周家忙预备了聘礼,择吉日下了聘。
周家根基深厚,周湖又是幼子,素受宠爱,因此周家预备的聘礼十分丰厚:金珠首饰共计一百二十八件;妆蟒、妆缎、蜀锦、云缎、潞绸、哆啰呢、等各各色刻丝羽毛大呢洋绉线绉绸缎一百零八匹;四季衣服一百零八套。
古董珍玩二十四件,西洋珍奇摆件二十四件,字画法帖十二幅,再有聘金一千两黄金。
贾母与王夫人对此均十分满意,周湖到底是庶出,有这般丰厚的聘礼实是意外之喜,京中大户人家的嫡子娶亲也不过如此了。
贾家也已预备好了嫁妆,一切都比着迎春出阁时的例,除了金玉首饰,绫罗绸缎,金银器皿并古董珍玩外,另有一座三进宅院与三千两压箱银。
不过与周家这般丰厚的聘礼比起来,探春的陪嫁未免少了些,贾母恐传出去面上不大不好看,因此发了话,又命凤姐额外添置了一个二百亩的小庄子,两个铺子,私下又贴补了一千两银子。
因探春出阁后便要随夫去粤海,王夫人也颇有些不舍,探春到底是自小在她跟前长大,又素来伶俐贴心,自元春入宫后,也解了她不少寂寞,作为嫡母,便也额外添了十二套金玉头面,三十六匹绸缎并几样金玉古董。她体己丰厚,这些不过九牛一毛而已。
李纨亦同当日迎春出阁一般,送了四套金玉首饰、两部古籍、两张法帖并十二匹上用绫罗绸缎。
贾府上下因着探春出阁之事忙碌,贾环却想着撺掇贾政趁这个机会接赵姨娘回来,这日便觑空回道:“姨娘在庄子上已住了几年了,早已诚心悔过,如今三姐姐出阁,是不是也该接回来了
?”
贾政听了沉yin不语,女儿出阁,赵姨娘这个亲生母亲于情于理都应该看上一眼。
况且赵姨娘到底服侍了他多年,往日也甚是贴心小意,王夫人端庄持重,跟个木头似的,不大讨喜,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