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慧更是十分满意,她原先还担心黛玉进了顾家受委屈,如今小夫妻俩有了自己的宅子,上头又没有公婆管束,自个儿当家做主,日子自然舒服。
顾泠走的有些腿酸,丫鬟
忙拿帕子铺在廊下的栏杆上,顾泠便在上面坐下了,想起方才所见好几处牌匾都空着,不解道:“二哥哥,方才我见好些地方的匾额都空着,这是为什么?”
顾老夫人与颜慧闻言也想了起来,一齐问道:“我们也觉得疑惑呢。”
顾湛面色微微一红,顿了顿方道:“这几处的名字我想交给玉儿来拟。”
众人这才恍然,顾泠笑道:“好呀,嫂子还没过来,哥哥就那么宠着,将来过来了还不知怎样的惧内呢!”口中虽笑着打趣,心下却对黛玉十分羡慕,还没过门夫婿便如此爱重,也不知将来赵家待她会如何。
四年前顾泠便与大理寺少卿的幼子赵璠定了亲,原本订的是今年下聘迎亲,只是没想到赵家老太太开春时一病去了,赵璠须得守孝一年,婚事便只得推迟了。
顾湛面色越红,道:“什么惧内,这是我们的新居,自然要问过你嫂子的意思。”
顾泠闻言越发好笑,抿嘴忍笑道:“二哥哥说得对,这不叫惧内,叫敬重!”
众人闻言都轰然大笑。
顾老夫人也忍俊不禁,笑道:“玉儿如今不能出门,怎么过来拟?”
顾湛笑道:“孙儿自有法子。”说罢又向颜慧道:“此事还得请姑母帮忙,我已将新居的图样画了出来,烦请姑妈带给玉儿。”
颜慧闻言已明白过来,点头笑道:“这个容易,我回头便给她带去。”
未婚夫妻只要过了明路,互赠东西都是极正常的,并不用担心所谓的私相授受。
次日颜慧来到林家,说了些家务诸事,就拿一个摺帖儿出来送与黛玉,说道:“这是你们家新宅里的图儿,各处也都没有上个匾额对联,湛儿叫我拿来你瞧瞧,看拟些什么。”
黛玉听到‘你们家’三字,顿时面上飞红,道:“妈又来了,这些表哥自个儿拟便是,我女孩儿家如何懂得,快别笑话我了。”
颜慧听了笑道:“你也不要谦,我先前可是听你大嫂子说过,那大观园许多匾对可都有一半是你定的。如今怎么自己家里的你倒要推辞起来了?”
黛玉闻言,只得红着脸接过图册,道:“既这么着,我就拟两个,到时候再大家商量着看行不行。”
颜慧知
她脸皮薄,也不再打趣她,只含笑答应着。
黛玉素来才思敏捷,不过半日便拟了好些匾额对联,皆别出心裁,新巧雅致,顾湛看了自是欢喜,忙叫人去依样照办。
转眼已到十月,初三正是芝哥儿抓周喜日,荣府早早便预备起来了。
这日一早,李纨吃罢早饭,便梳洗了一番,素云服侍着换上一件深蓝满萄芝麻地滚羊皮金的对襟缎袄,系了条白色玉兰花罗裙。
碧月给她头上挽了如意髻,打开妆奁拣了一套兰花型累丝嵌珍珠金头面,戴上压鬓簪并挑心、分心三样,拿了耙镜给她照着,笑道:“nainai瞧着怎么样?”
因身份所限,李纨的衣裳首饰大多都很素雅别致,只有逢年过节或有喜事时才可穿得华丽些。
李纨端详了镜中片刻,将耳上的金丝灯笼嵌红宝的耳坠取下,换上了一对Jing巧别致的水滴形紫的罗兰冰种翡翠环。
才收拾妥当,便听丫鬟传话说二姑nainai来了。
李纨一听迎春来了,不禁一喜,忙道:“快请进来。”
不多时便见几个丫鬟婆子簇拥着迎春进来,只见她身上穿着件湖绉折枝花卉交领纱袄,系着三襕杂宝璎珞纹马面裙,头上戴着八宝髻,正中缀金镶玉观音满池娇分心,底部围金镶宝石钿儿,两侧插金簪一对,额上戴嵌珠抹额,耳戴金镶玉葫芦耳坠,衬着白皙红润的鹅蛋脸儿,越发显得娇艳妩媚。
李纨看罢,便知她日子过的不错,不禁笑道:“二妹妹丰润了好些,我都快认不出来了。”说话间已拉着她坐下,又叫人上了茶点。
迎春闻言握住脸,笑道:“嫂子快别取笑我了,这几日天冷,懒怠动弹,成日家吃了睡,睡了吃,不胖才怪呢。”
李纨闻言大奇,正欲细问,忽见凤姐房中的来传话:“芝哥儿的抓周要开始了,姑娘们都去了,我们nainai叫我来请大nainai同二姑nainai过去。”
两人听了忙携手过来。
此时荣府内外悬彩挂灯,着实热闹。贾母上房堂屋里铺了大红毡条,摆上各样抓周物件。
贾赦因为担心芝哥儿会像宝玉抓胭脂水粉,所备之物除了脂粉、香泽及钗环,其他都备齐了,几乎摆满毡上。
当下贾母坐上首,下首贾
赦贾政坐在一边,贾琏、宝玉、贾兰几人垂手站着;邢夫人同王夫人在一边,李纨、迎春、探春等人皆在上首站着,邢岫烟因邢大舅摔了腿未过来,黛玉在家备嫁,宝钗则因染了风寒,也辞了。
不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