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阿虞。”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林澄接起来电话。
“你想要什么?”虞迟暄带着怒气的声音,清晰无比地传达到了林澄的脑子里。
又是这样,又是不明不白的问句,又是这样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直接质问。
“我想要什么?”好不容易稳定的情绪被拍起惊涛骇浪,林澄要使劲掐着手心才让自己声音听起来不露怯。
“你和叶时想挑拨离间我和远哥,昨晚我骂了叶时,今天我就想问问你,你想要什么?”虞迟暄语气很不友善。
“我没有。”林澄说完话以后闭嘴咬唇,咬得下唇发白,他没有知觉,只想不要哭出来。
“不要废话,要资源或者要钱都可以,只要你不要来打扰远哥。”
虞迟暄不耐烦起来,他对林澄总是说不过三句话就变得烦躁。
“你为什么久不能相信我一下呢?”林澄几乎是带着恳求的语气在询问,他只想知道,为什么一个家庭出来的。
为什么程远能获得虞迟暄百分百的信任,而他只能得到一次又一次的质问。
“你在我这里已经没有可信度了。”像是法院里的那把鼓槌,个头不大,敲下去时却定下了一个人的罪名。
林澄觉得自己就是被审判的犯人,证据不明不白,罪名也不明不白,草率地就宣判了他的未来。
“我什么也不要,我也不会出现在他面前,挂了吧。”林澄用尽了全程力气才压住哭腔里的颤音,轻描淡写地说出这句再见。
“你最好真的是。”虞迟暄挂断了电话。
影视拍摄基地来来往往的人很多,林澄一开始找的角落也逐渐有人经过,他抹了把脸,庆幸今天来得早,还有时间调整状态,不至于带着情绪进入演戏环节。
回到休息室时池丛和卿燃已经到了,池丛打着哈欠,白皙的眼皮下有俩青色的眼圈,暗示这张脸的主人没睡个好觉。
“林澄你可算来了,我昨天被经纪人骂了一晚上,他说我进组一个月了演技还这么拉胯,以后不让我出演了!”池丛看见林澄来了便走上去委屈地控诉起来。
林澄进门时低下了头,遮住自己红肿的眼睛,闻言吸了吸鼻子,带着鼻音笑着回道:“唬你的,怎么可能不让你演戏呢?”
池丛性格大大咧咧,一时半会儿都没发现林澄状态不对,在休息室里扭来扭去,委屈巴巴地说:“我被训了一晚上,可是我真的不喜欢那个程远。”
卿燃翻动剧本,留神着这边的情况,她心思灵敏,林澄今年低着头不直视他们时她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她打了个招呼叫池丛过来:“池丛,能和我对一下戏吗?”
池丛拿着剧本屁颠屁颠跑过去,扭头就忘记了一旁的林澄,开心地跟卿燃对起了戏,林澄也得空去一趟洗手间。
洗手间的镜子每天都在擦洗,奈何抹布不够干净,留下了片片水渍,让镜子看起来脏兮兮的。
瓷砖缝里擦不干净,始终有些肮脏,白炽灯灯光惨白,整个洗手间像是拍摄鬼片的现场。
比环境更像鬼片的是演员林澄,最近连着生病几次,身体越发瘦削,弱不禁风。
脸色比灯光还要白上三分,已经白得不是正常人该有的脸色了,看起来随时随地都能送去医院。
林澄凑近了镜子,仔细看了看自己红色的眼角和惨白的脸色,越看越觉得心酸。
镜子里的他五官仍然Jing致,下颌线圆滑,碎发遮住额角,看不出任何岁月的痕迹,和十八岁时的长相并无二样。
十八岁的他身体很好,可以跑可以跳,晒一天太阳淋一天雨也不会生病。
十八岁的他也不爱哭,不怕任何困难,总相信自己可以解决。
二十五岁生日已经悄悄过完,这七年他好像什么也没得到,倒是失去了不少东西。
林澄从包里掏出手机,本想打电话给周奕,怕她正在忙工作,还是选择了发消息。
“周姐,我想和虞迟暄解约了。”发这句话用了林澄莫大的勇气,他写得很慢,像初学者学习用键盘打字,要一个字母一个字母寻找。
“啊?”周奕消息回得很快,电话也来得很快。
“你想好了吗?前几天你还不同意的。”周奕语气复杂,并没有林澄想的全盘支持。
他以为是资源没有谈妥,便告诉周奕他和虞迟暄签订合约时的条件:“周姐,我同虞迟暄签订合约的前提是不索要资源的。”
周奕愣了一下:“上次在医院,虞迟暄给了我一个综艺,也就是过段时间你会进组的综艺。”
林澄盯着洗手间里的镜子,他自己都不想承认,他听见这句话后心猛地跳了一下,好像有什么东西死灰复燃,像是原上草,都不需要春风,随手一挥就生了。
周奕仿佛看见了林澄的模样,意料之中地叹了口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你还想解约吗?”
林澄不说话,他犹豫了。
周奕心烦:“你也不用现在给我答复,两天之内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