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樱手掌撑在额头上,挡着飘落的雨珠。
她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在外面累死累活的打听了一天,结果下午赶上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雨,半个身体淋了透shi,最后不得不在公交站底下躲雨。
大风吹起来就不停,害她冷得发抖。
后来,雨势变小,她才敢冒着雨跑回来。
她跳着,踩过一汪水滩,往自己住的屋子那方向走。
谁成想,自个儿门前的屋檐下却蹲着个人,那人正抱着自己的腿,瑟瑟发抖。
“蒋晨,干什么呢?”明樱在几步之外站定,大咧咧的吼人。
蒋晨留着很常见的平头,穿一白色体恤,黑色宽松短裤,整个人浑身透shi,跟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听见人喊他,抬起头看,双眼皮倒霉的耷拉着,挂着水珠,本来就白的皮肤被雨一淋,显得更加惨白。
他虚弱的张了张嘴,喊:“樱姐……”
明樱正要问他怎么回事儿,隔壁邻居大妈却突然拉开门,朝明樱道:“哎呀,明樱你可回来了,这小伙子等了你好几个小时嘞。刚那雨多大啊,小伙儿就蹲这儿,干淋着,看了让人多心疼啊。”
“呃……”明樱抿了抿嘴巴,不是很想回她。
大妈却不依不饶的,靠着门框,嗑瓜子儿问:“谁啊?是不是新男友?”
明樱摸出钥匙开门,推开,一把拎起蒋晨的胳膊,将他推了进去。
“哎呀,走啥啊,跟阿姨聊聊嘛。”那大妈眼见明樱要进门,急着喊道。
明樱捏了捏垂在腿边的拳头,紧咬牙齿,转过头朝大妈笑笑。
大妈以为她要说了,双目期待着。
“干你吊事!”明樱朝她竖了个中指,骂了一句脏话。
紧接着,进屋,甩了门关上。
大妈挨了骂,吵吵咧咧的对着明樱的门口吐口水,嘴里吐出来的话比明樱刚骂的还难听。
明樱似乎早已习以为常,踢了站屋中间发呆的蒋晨一脚,很没好气道:“愣着干什么?滚去洗澡!”
蒋晨摸了摸脸,垂着头纠结道:“没衣服……”
明樱啧一声:“没衣服不知道不穿啊,谁稀得看你那二两rou似的。”
话虽这样说,她还是在床尾的衣柜里翻了自己穿的宽松的T恤和短裤出来,随手扔给他。
蒋晨脸颊微微泛红,接住衣服,往浴室里去了。
一50平米小小的屋子,进门往右靠墙就是床,床尾立了个木质的小衣柜,衣柜顶上摆着台电视,全落了灰。
再往里是个开放的厨房,煤气罐儿就立在地上,一张长形的桌子支着,煤气灶摆上面,桌上胡乱的堆着一些调料和碗筷,乱糟糟得很。
进门靠左是一长木椅,能当沙发能做床,上面散乱的放着女人的T恤,内衣什么的,旁边立着一小凳子做茶几。
再往里是浴室,这会儿正哗啦啦的流着水。浴室只隔了薄薄一层黑色的布帘儿,隐隐约约的露出男人的影子。
明樱哼一声,扫开椅子上的衣服,翘着二郎腿坐下,也不管自己身上衣服还shi着。
她随手拿起旁边茶几上的一支烟,点开打火机,凑近头点燃。
她吸一口,像老烟枪似的吐出一个完美的烟圈儿。
在腾起的烟雾中,她偏着头,往那浴室里的人影瞧了一眼。
这丫八成是惹事儿了,不然不会来找她。
明樱抓了抓脑袋,烦躁得又吸了一口,短发就乱糟糟的支棱起来。
摊上这祖宗,也是她明樱人生中一大倒霉事。
明樱从小没爹没妈,十三四岁就开始出来混,到现在二十三有余,什么偷鸡摸狗的事都干过,跟人干架挨打的事情也跟家常便饭似的。
早些年,她脸上总是挂着彩,人一见她都躲得远远的,连路边随便一小狗也能嫌弃她。
后来她跟了个师父,虽然干的还是以前那些不入流的事儿,但人总算变得机灵了些,没怎么着过别人的道。又因为能耍狠,总有人给她几分薄面。
除了这次楼家的事情,她已经好几年没栽过了。
认识蒋晨,是一次巧合。
大概是一年前的事情,那天,她帮一公司催债,到了人楼下,就见蒋晨被人打成猪脸。
事情大概是这样的,蒋晨爸妈学人赌博,借了高利贷,还不上便约着一起跳楼死了,就剩下蒋晨和他年迈的nainai。
这蒋晨一年轻伢子,刚上高三,看着个子高高的,其实全是Jing瘦,顶不上什么力气。
明樱就闲闲的站在旁边抽烟,看着他被几个打手碾压在地上,旁边他nainai凑上来拦,被一打手搡退。老年人骨头弱,栽下去可就起不来了。
得亏明樱眼疾手快,她及时扶住了他nainai,然后她就看见蒋晨青着一双眼看过来,旁边的老年人也哇哇的又哭又闹。
明樱眨了眨眼,生平第一次产生了恻隐之心。
后来,她给人做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