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迎春也只能按捺下心里的忧心和不安,她相信龙凌绝不会对杜阮不利,他一定是有别的想法,只是不方便告知她。
“……好吧。”迎春说,“就选第二种。”
她小声地说:“龙凌,回去我们再聊聊。”
龙凌微微颔首。
秋半夏问:“用第二种,就决定了对吗?”
迎春点头:“是。”
“好。”秋半夏笑道,“你们是杜阮的家属,听你们的。”
于是这件事就这样决定了下来。
“药还是要照常喝。”秋半夏说,“你们想个理由,让她每天都要按时服药,那方子没有问题,从杜小姐的情况来看效果也很好,减轻药量就行了。”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迎春一口答应下来。
“还有,我们不能强行打破她的梦魇,一切都得按照她的梦魇来,但,现在最要命的问题是——她的梦魇到底什么?”
“如果连这个都不知道,我们该怎么配合她?”
“……”
众人面面相觑。
好半晌,迎春半是猜测半是犹豫地说:“之前,小姐把我认成了她自己,所以在她的梦里,肯定是有她自己的,但是她好像是以一个旁观者的视角来看待自己的。”
“那,现在咱们进去,她会不会认出更多的人?”
“通过这些人物和只言片语,或许我们能猜出来一些……”
“好方法!”秋半夏眼前一亮,“现在我们就进去看看,能套话最好。”
一行人又回了屋子里,房间内就好像重新有了人气。
迎春放缓了脚步,掀开床帘:“小姐……”
话一出口,她立刻察觉到了自己说错了话,连忙看向床上,生怕杜阮觉察出什么不对。
但这动作在迎春看清楚床上的景象后就显得有些多余了——红木的雕花拔步床上,雪白的被褥里,少女闭着眼,毫无反应。
“怎么了,这是怎么了?快让我看看——”秋半夏急匆匆地跑上前来给杜阮看脉,过了一会儿,恍然大悟般松了一口气,“没事,应该只是睡着了。”
“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迎春紧张兮兮地问,实在是杜阮这一遭受伤让所有人的神经都如同一根紧绷的绳子,稍微有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警铃大作。
“大病初愈的病人就是这样,特别是杜小姐向来体虚,睡着了也是正常的。”秋半夏说,“别担心,让她好好休息吧,说不定明天醒来就自己从噩梦中清醒了呢。”
这一整天的来回折腾让她的脸上也多了几分疲惫,虽然这样说,但众人也知道她不过是安慰,这么短的时间里自然清醒,无异于发生奇迹。
但他们心中也算多了些期盼的方向,算是聊以慰藉。
“但愿如此。”迎春喃喃着说。
“如今天色已晚,我们——我和李太医也该告辞了。”秋半夏说,“不知道萧王爷在宫里又是怎么一回事,只怕陛下会召见我们。”
“好。”迎春点头,她不似杜阮和龙凌那样对秋半夏抱有疑心——准确来说,她知道的很少。杜阮也很少会跟她谈起他们的现状和王府里复杂的人际关系,她只知道秋半夏是萧蒙为杜阮请的太医,而且还治好了杜阮。
所以她对秋半夏还是很客气的:“秋太医,李太医,我送你们出去吧。”
“不必了。”秋半夏摇摇头,笑道,“王府的路我很熟,况且你家小姐正缺人伺候,你就在这里守着她吧。”
“若是她有什么特殊反应或是你们知道了梦魇里的场景,派人来皇宫知会我一声就是了,我会赶来的。”
龙凌也朝她微微颔首示意,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感谢——无论秋半夏对杜阮抱着什么样的心思,至少在这一次,秋半夏是真的救了杜阮。
屋里龙凌留下看着杜阮,只是短暂出去一会儿迎春还是很放心的。因此,她坚持提着秋半夏的药箱,把秋半夏和李太医送到小院门口。
“我来吧。”秋半夏笑道,“药箱有点重,我拿习惯了。”
“秋太医、李太医,你们一路小心。”迎春将药箱还给秋半夏,道。
秋半夏含笑点头,她将药箱垮在肩膀上,缥缈如仙的白衣居然和漆黑沉重的药箱看起来很配,又或者其实是她态度太过自然。
她提起裙摆,半只脚跨出了院门,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道:“迎春。”
“什么?”迎春说,“秋太医,您有什么事吗?”
“只是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我带过来的两个医女呢?怎么不见她们?”
“噢。”迎春竟也像是忽然想起,恍然大悟道,“芸儿和香儿……她们之前还帮忙熬煮了小姐的药呢,但是今天太忙,又突如其来的,王府都乱成了一团……”
她不太确定地说:“还没人来得及顾及到她们,所以她们俩今天应该是一直待在偏院吧?”
“秋太医,您对您手下的医女真关心。”迎春真情实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