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衣服应该是男人,还是个稍微上了些岁数的男人,背佝偻着。
他浑身上下几乎没有露在外面的皮肤,所以只能通过衣服和身形来辨别。
他说他是儿童乐园的老板,姓王,记者问他为什么要做这么优惠的活动,不怕赔钱吗?
他说:“我自己没有孩子,但我特别喜欢小孩子,钱是永远赚不完的,我希望在我临死前,能用我仅剩的这些钱,让小孩子们玩得开心,看到他们天真可爱的笑脸,我觉得人生都有意义了。”
他华语说的很好,甚至听不出边境口音。
记者对他肃然起敬。
这不怪记者,他伪装的实在太像。
到这里小风倒没觉得什么,让他频频回头看林音的是接下来这段。
记者问他:“王老板,儿童乐园开业这么久,您怎么才现身呢?”
那个男人很失落地低下了头,抬手撸起了两条空荡荡的裤管,视频里响起记者倒吸一口气的声音,藏在裤管里的,是两条金属材质的机械义肢。
紧接着那男人又摘下了面具,那是重度烧伤至五官扭曲的脸,没有眉毛,黑洞洞的眼仁从烧伤后沟壑纵横的肌□□中露了出来。
难怪视频下方会写上“该视频可能会引起不适”的提醒。
记者没忍住低呼了一声,而后反应过来,连忙向他道歉。
鹰野谷虚虚地握着手,垂着头,看起来慈祥无比:“没关系的,你会有这种反应也很正常,这一身伤疤,是我早年参军留下的。”
这样身处弱势的人,任谁看了都会心中不忍,都会觉得同情。
鹰野谷继续道:“周二晚上我曾经来过一次,怕小朋友看到我这样会吓到,特意等快闭园了才来,结果还是不小心遇到一个小女孩,她看到我脸上的疤十分害怕,把我的轮椅推倒,还……”
说着,他无意间露出胳膊上的伤,看起来像是被什么钝器打中后的瘀伤,他胳膊本来就有烧伤,再加上这个伤,看着就更触目惊心了。
他语气特别无奈,让人心痛:“我也没想到,看起来顶多4岁的小女娃娃,力气竟然那么大,她还要回去告诉所有小朋友,这个儿童乐园的老板是大坏蛋,让小朋友们都不来我园里玩……”
记者特别气愤:“现在某些家长,真该好好管管自己家的小孩子,以貌取人,无缘无故对其他人施暴!小孩子也有犯罪的可能性!”
鹰野谷当然不会就这样不痛不痒,他叹一口气,十分伪善的从身后拿出一个袋子交给记者:“算了,我不怪她,她那天跑的太急,羽绒服落在馆里,记者朋友,也麻烦您帮我广而告知,她丢了羽绒服一定很着急,如果看到视频,随时可以来我馆里取。”
记者真是没想到,他都遭受到这种待遇了,竟然还在为那小朋友着想。
虽然心里是不愿意的,但依然帮他把袋子里的羽绒服拿出来,对着摄像头展示了一下:“丢了这件羽绒服的小朋友,回馆里取衣服的时候,记者叔叔希望你能跟王老板道声歉,以后做一个好孩子……”
视频到这儿,大海忙按了暂停键,仔细瞅了瞅那件羽绒服:“这不是咱椒姐的衣服吗?”
他回头看一眼在后排埋头吃营养午餐的林音,这两天好像真的没再见她穿这件羽绒服了。
大海眼珠子转了转,一把揪起小风的衣领,皱着眉看他:“你给我看这个视频什么意思?你觉得这个王老板说的是真的?”
小风连连摆头:“不不不,虽然椒姐那天真的跟我们说过,老板不是好人,让我们不要去那玩儿,但我是绝对相信椒姐的,我只是想让你给拿个主意,咱们要不要把这视频给椒姐看呀?她会不会特别生气?我还是挺怕椒姐生气的。”
大海听他这样说才松开了手:“我感觉老板这么说,是故意想挑拨离间似的,可要不要给椒姐看,我也拿不定主意……”
谁不怕椒姐生气啊?
正犹豫着,一道甜蜜蜜的小嗓音从身后响起。
“什么东西不知道该不该让我看?”
林音吃完营养午餐,刚扔垃圾回来,就听他俩在这嘀咕。
别的没听清,就听见“椒姐椒姐”的。
大海、小风一个激灵,被椒姐火眼金睛抓个正着,瞬间放弃抵抗,坦白从宽。
双手交上那只手机。
林音看到被暂停在屏幕上的画面,一眼就认出自己那件小羽绒服,丝毫不遮掩、特别坦荡:“嗯?这不是我落在儿童乐园里的那件羽绒服吗?”
大海愣了愣,直接看向小风:“听见没?椒姐这么坦诚,那个什么王老板说的绝对是假话!”
小风也义愤填膺:“就是就是,不过这王老板跟椒姐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干嘛要这么搞她呀?咱们是了解椒姐的,要是真遇着那不了解椒姐的,不就真信了?”
王老板?
林音眸子凛了凛,她记得傅擎跟她讲过,鹰野谷以前也称自己为王谷。
正要按播放键一看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