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上车之前给自己烙了几个饼子, 在火车上闻到那股夹杂着汗臭脚臭等等臭味的味道, 根本就没啥胃口吃。
火车到站, 她只啃了俩烙饼。
还好这饼子能放的久, 带回去还能加个餐。
姜如安从火车站出来转了几趟车, 直到天色都快暗下才到大力生产队。
这个时间点大家伙儿都已经在家吃饭休息了, 所以当姜如安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回来时很快就引起众人注意, 纷纷从房里跑出来跟她打招呼。
姜父是生产队长,在村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高考恢复之后,不少已经在当地结婚生子的知青们内心都开始蠢蠢欲动, 抛妻弃子亦或者抛夫弃子的知青不在少数。
当时村里的人还在讨论,说吕文骏会不会也这么做,然后后者的做法就让他们大跌眼镜。对方居然没有第一时间去参加高考, 而且在姜家待了一年多,才去高考, 被录取后还带着姜如安一块儿去了首都上学。
大家伙儿都说吕文骏是难得的好男人,有担当,不知道多少人羡慕姜如安呢,如今见她一个人回来, 这心里的八卦雷达开始疯狂闪烁。
“如安丫头,咋就你一个人回来了?你男人嘞,他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豁!带这么多东西,买的啥啊?”
“首都咋样?你给咱说说呗!”
“……”
姜如安笑了笑,回道:“不好意思婶子们,我坐了三天火车太累了,等我先回去休息一天,改天再跟你们聊聊。”
见她这么说,其他人也不好意思继续追问下去,笑呵呵地说了声好,看着她提着大包小包东西往自家走。
很快姜如安就看到自家房子,姜母正和大嫂两人合力一起拧干衣服挂在晾衣杆上。姜大嫂余光一瞥,登时兴奋起来,开口道:“妈,如安回来了!”
“啥?”姜母闻言猛地抬头看过来,脸上跟着露出笑容,“如安!闺女!你回来啦?”她放下手里的衣服迎上去,往后瞧了一眼,没再看到其他人,脸上笑容不由得收敛了些,有些疑惑,“如安,文骏呢?他没跟你一块儿回来?”
“妈,这事儿咱们进去说。”姜如安这么一说,姜母一下就明白了什么,脸上表情没有之前那么好看。
姜父和姜大哥还没回家,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有人告诉了他俩,父子俩才匆匆忙忙回到家里。
“爸,大哥。”姜如安笑了笑,冲着俩人挥挥手:“快来看看,我从首都给你们带了礼物回来。”
姜父看到闺女很高兴,脸上刚露出笑容来,瞥到旁边拉着一张脸心情看上去不是很好的姜母,奇怪地问:“你这啥表情,咋看起来不高兴啊?之前不是还一直念叨着问闺女啥时候能回来吗,现在闺女回来你又拉着张脸!”
“闺女回来我肯定高兴啊。”姜母翻了个白眼,“那你看看咱闺女是一个人回来的还是两个人回来的??”
姜父一愣,视线在房间里扫过,原本松开的眉头也跟着皱紧了。
“闺女,文骏呢?”
姜如安叹了口气:“爸妈,我跟你们说件事儿,你们别太生气。”
她简单说清楚吕文骏在首都对别的女同学献殷勤,倒是没说后者对原身做的那些事儿,毕竟现在说也没用,除了让家人更加生气担心自责外没有任何好处。
听完她说的话,房间里气氛顿时安静压抑。
姜大哥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愤地骂道:“好他个吕文骏,去首都念书之前说得好好的会好好照顾我妹子,他就是这么照顾的??他不回来算他识相,不然我肯定把他打得亲妈都不认识!!!”
姜父掏出焊烟,坐在凳子上不停的抽着烟,耷着张脸不知道在想什么。
姜母在旁边越想越气越想越气,红着眼眶开始掉眼泪,姜大嫂小声安抚她。
“爸妈,你们不用太担心我,我没事儿。”姜如安早就料到家人会是这么个反应,在心里又叹息一声,转移话题:“而且我在首都那边做生意赚了不少钱呢,你们看,这都是我从首都给你们带回来的礼物!”
“给大哥和爸都买了双皮鞋,大嫂和妈的羽绒服,这羽绒服穿着可比棉衣暖和多了!还带了条红塔山,爸你那焊烟就别抽了,还有给侄子侄女买了两罐麦ruJing……”她一边打开袋子一边把给家人买的东西从里面拿出来,絮絮叨叨地介绍。
片刻后,姜父敲了敲手里的焊烟,沉着声音问:“闺女,是爸对不起你,没看出来那小子是这样的畜生。”
“我的闺女以后可咋办啊。”姜母也在旁边直哭。
姜如安出声安抚二人:“爸妈,我真没事儿,你们看我现在不还好好的吗?再说,要说对不起的也应该是我才对,等村里人知道这件事还不知道会怎么说咱家呢。我真的没啥事儿,还不至于为吕文骏这样的人难过,而且现在发现他的真面目也不晚啊,我还年轻着呢……”
“被村里人说算啥?”姜母抹抹眼泪,“又不是没被村里人编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