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见况野就要离开,叶蘅假装不经意地问:“大早上,早饭不吃了?上边宁家去?”
“对,不吃了。”况野换了鞋站在玄关处,忍不住再一次强调,“你们一定要记住啊,保密!”
况谷嗤笑了一声,说:“晓得了,罗里吧嗦的。”
一边的叶蘅又问:“你昨天晚上说你去照顾一下,你怎么照顾?你会干啥?”
况野颇为骄傲地扬起下巴,说:“我怎么不会了,小宁每天吃的喝的都是我做的啊,你别小看人。”
说完,他也没心思继续跟二老瞎扯,立马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况野走后,叶蘅好一会儿才缓过神来,说:“就他那个死形样子,还照顾别人,别把人边宁给饿瘦了哦。”
况谷瞧着也颇为忧虑,问:“那怎么办?”
叶蘅思索片刻,说:“走,咱们去买菜!”
“买菜做啥?”况谷一时间不明白她要做什么。
“还能做啥?当然是给边宁做一桌好吃的!”叶蘅走进房间里开始翻衣柜,“你儿子做的那些东西能吃?别把人边宁给饿瘦了!水灵灵的小姑娘,我看了都心疼!”
况谷听了,觉得十分有道理,于是便和叶蘅一起直奔大润发开始了大采购。
另一边的况野完全不知道自家爹妈的大计划,此刻的他正坐在边宁家客厅的地毯上帮着她一起修剪摆了一茶几的各色花材。
边宁低着头,十分认真地拾掇着手里的一把芍药,显露出了难得一见的沉静,一边的况野虽然也有样学样的忙忙碌碌,眼睛却忍不住一直瞟过去,几乎带了点贼兮兮的模样。
“专心点,你要是剪坏了我的花,我就凶你。” 边宁头也不抬,但对于况野的行为却心知肚明。
况野吐了吐舌头,修剪完了几支玫瑰之后,他笑嘻嘻地说:“没事,我就喜欢你凶我。”
边宁抬起头来看他,一时没忍住笑了出来,笑完之后,她把手里的花插进了花瓶里,说:“你别磨磨蹭蹭的,给我好好干活。”
况野低了头开始认真,但嘴里却突然吐出一句:“能跟你这样坐在一起,真好。”
边宁突然想起他们初相识时她问他的一句话——你现在还想跟我做朋友吗?
仿佛是为了确定他的心,她再一次提出了这个问题:“你现在还是觉得…… 跟我做朋友值得吗?”
“有什么不值得?认识你以后,我每天都过得特别开心。”况野不假思索地答道。
边宁靠在沙发上,想了片刻,说:“你看,就算是做朋友,你平时跟我出去也要遮遮掩掩,更别说……”
她停顿几秒,在心里组织了一下语言,继续说:“也许有的时候你看我确实没什么事情,但是我忙起来可能会到处跑,时间不固定,地点不固定,不能像你其他朋友那么随意,你也觉得没关系吗?”
况野把最后几支玫瑰放进了花瓶里,笑着说:“没关系!你看,我打个比方,简单来说呢,你就是天空里一只自由自在的漂亮的小鸟,你要飞很高,飞很远,你可以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但是,在你需要落脚点的时候,在你需要遮风挡雨的时候,我会在陆地上等你,只要你往回飞,你就能找到我。”
边宁眨了眨眼,望住了他的眼睛。
“我愿意做一棵扎根在泥土里的大树,在你能看到的地方。”况野也看着她,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说。
边宁不再看他,把头扭到了一边:“你现在这么想,但是,等你长大了还会这么想吗?”
况野听了,有些不服气:“我明年都可以合法领证了!你再说我是小孩儿,我可要生气了。”
“好,你不是小孩儿,你是大哥哥!”边宁眯着眼睛笑,语气带出了几分娇憨,“大哥哥,能不能帮我把这些不要的花花草草收拾好扔到楼下去呀?谢谢你啦!”
况野被那两句“大哥哥”甜得晕头转向,满脸带笑地把桌上的东西收拾好拿去了楼下。
屋子里短暂的安静了下来,边宁望着眼前花瓶里的那一堆花团锦簇,有些愣神——方才况野那个“大树”和“小鸟”的比喻虽然听来荒唐,但却莫名其妙的让她无比受用,她甚至生出了几丝奢望,奢望属于她的这棵“大树”能信守承诺,一直在她身后扎根。
她坐在客厅胡思乱想,还没理出个头绪,况野回来了,还出乎意料的又带回了两个人——况谷和叶蘅。
前头的况野有些不情不愿,看了边宁好一会儿才说:“小宁,那个…… 我老爹老妈来了。”
相比昨天,边宁已经镇定了许多,她脸上露出了客客气气的笑容,说:“叔叔阿姨是来找况野的吗?随便坐吧,我腿不太方便,况野,你去给叔叔阿姨拿水果。”
况野皱着眉把自家爹妈带到了沙发旁,叶蘅笑眯眯地先坐下了,问:“小宁啊,叔叔阿姨今天是特意来看你的,你的腿还好啊?”
边宁点头,说:“谢谢阿姨,就是脱臼,没什么大事,养一阵就好了,叔叔您也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