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俊逸潇洒的男子,一身白衣飘渺如仙的低头俯视着她,王采萍一愣,无神的眸子终于动了动,渐渐升起一抹希望来。
“白!白芷神医!”许是许久不曾说话,她的声音有些嘶哑,干涩,犹如八九十岁的老婆婆,浑身透着死亡的气息。
白芷上下打量她几眼,目光冰冷有人审判着苍生的判官。
“你是来救我的吗?”王采萍像是呓语,又像是在祈求。
白芷微微弯腰,目光停留在她右手手腕上,只见那上面满是网状疱疹的痕迹,显然已经到了梅毒的晚期,浑身散发着难闻的气息,白芷皱眉,他缓缓从怀中掏出银色手套,这是天蚕丝制作而成的手套,隔绝一切毒素,还可以当做兵器使用。
冰冷滑润的纤薄的手套搭在王采萍手腕上,两根手指轻轻按压她的脉腕,并且在王采萍满心升起希望的之后。
白芷一脸嫌恶的看着她的脸,从怀中拿出一个小瓶子,弹到她口中,做完这一切,他点点头道:“如此一来,你还能活两天,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说罢,他的身影消失不见。
王采萍只觉得那药丸犹如在她身体里注入无数力量一般,原本微弱的呼吸也渐渐平顺,强有力起来,心跳声咚咚咚的在腔子里跳动,她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力量如此强。
两天,原来她只有两天的时间了。
摸了摸脸上的疹子,看着手背上,胳膊上,身上到处流脓结巴发黑发紫的疮疤,恶臭的味道,让她几乎想要呕吐。
她的杏月院除了紫云已经没有人来伺候了,大夫人累的在外间睡着,至于紫云,已经发烧两天了。
她只能挣扎着,自己从床上坐起来,步履蹒跚的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那被打开已经有些发干的胭脂,看着铜镜中瘦弱干枯如柴的脸,还有那上面如爬满恶心的红色虫子一般的东西,她恨不得用刀将脸上的皮rou削掉。
可惜,她已经没有时间了,没有机会了,她的人生才刚刚开始,便要结束,她恨,恨王采芪,恨刘熙之,恨刘家所有人,恨二妹妹,三妹妹,恨所有过的比自己好的人。
她们没有自己长得漂亮,凭什么,凭什么能给太子当侧妃,给三皇子当侧妃,那一切的荣耀原本都应该是她的。
于是,她回复了力气,给自己换上衣服,一身的黑色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并且扯下一个黑色的纱帐,整个盖在自己头上,随后,消失在杏月院。
王采芪从紫金山脚下下车之后,带着兰芝和白梅,三人心诚的缓步登山,一路上都是那些善男信女。
众人看着王采芪如此气度,穿着如此华丽的女子,不由纷纷投以好奇与羡慕的目光。
女子们羡慕王采芪的衣着打扮,这一身极其贵重,或许她们一辈子都弄不了这么一身衣服,那通身的气度,简直像是皇宫里走出来的公主。
“这个小姐我认识,她是王采芪,心肠最是善良了,救济百姓,开设粥棚,城东灾民将她当作活菩萨呢!没想到她竟然也来法华寺上香。”
一个王采芪的崇拜者,胳膊上挂着竹篮,篮子里是一些香烛纸钱,她双手合十,一脸崇拜的看着王采芪。
听到这个声音,王采芪一愣,自己的名声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她的代名词不都是恶毒,心狠手辣这些吗?
“去去去,什么活菩萨,她是天底下最恶毒的女人,小小年纪出手伤人不说,还嚣张的很,当着所有人的面忤逆家中长辈,最是不孝了,你却说这个女人善良?你有没有长眼睛!”
一个衣着华丽的姑娘,听到这句话,不由忙双手叉腰,过来反驳。
那崇拜王采芪的姑娘只是一身素色曲裙,只是个平民百姓,看到衣着华丽,颐指气使的小姐顿时气势一弱,不敢惹怒这个一看就有身份来历的人,她忙低头不敢说话。
王采芪心道,这才对嘛,这才是世人对自己的评价。
她的名声,从她七岁的时候,就已经有人蓄意破坏了,最近这段时间,因为她的冒头拔尖,那些恶意攻击她的人更多,能好才怪呢。
正想着,王采芪耳边传来一声浑厚的吼声:“你说什么?你怎么能这么说两广灾民的救命恩人,这位小姐,你说王采芪小姐不好,那你怎么不将自己的嫁妆捐出来,救济百姓啊,你能捐多少钱,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只会说别人不好,自己却不修德行的人,虚伪!”
这粗犷的男子声音领王采芪一愣,声音有些奇怪,像是在变声期,有些沙哑,但他表情却很是郑重。
王采芪见过这人,上次她来紫金山的时候,遇到的一个白面书生。叫什么来着?傅子仓……
书生满脸斥责,看着那被他说得面色通红的小姐,笑道:“怎么不说话了?你连王家六姑娘都不如,凭什么说她?”
“那你呢,你捐赠了什么?凭什么在这里说教我!”女子无可反驳,于是便开始针对傅子仓。
傅子仓仰头,傲然道:“我只是一个穷书生,千里迢迢来到京师赶考,除了住宿必须用的衣服和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