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很快,江扶月就发现积极参与、举手答题的村民越来越多,兴致也日渐高涨。
除医学知识宣讲科普外,江扶月在和大家商量之后,又以同样的方式开设了法律知识科普讲座。
恰好队伍里有两个医生本科是学法律的,不愁没有主讲人。
只是……
“咱们有必要学岛外的法律吗?”有村民提出疑问。
“学吧,江教授说了,出去混得懂法,不然容易被欺负。”
“哦——说真话了吧?你想出去混!”
“说得好像你不想一样。”
“……”还真没法反驳。
在见识了那么多新鲜东西之后,很难不心动。
尤其是岛上这群年轻人,他们对世界正处于好奇探究的阶段,身体强壮,思维活跃,也更具冒险Jing神。
以前不知道外面的世界那么Jing彩,如今江扶月一行的到来替他们推开了接触世界的一扇窗,又怎能不向往?
“很早以前族长就鼓励大伙儿出去闯一闯,当时老一辈的人都说他疯了,如今想来,可能族长早就意识到多浮不能再封闭下去了。”
“多学点总没错,不管以后留在岛上,还是出去闯荡,都有好处。”
“行,那就学吧!”
至于年龄大点的村民,他们就不凑这个热闹了,还是听医学科普更有意思,现在已经讲到拔火罐和做艾灸了,特别有意思!
很快,法律科普讲座办起来,一段时间后,虽然没医学科普讲座那么火爆,但却聚集了不少岛上青壮年劳动力。
而这批人代表着多浮的未来。
只有他们进步了,多浮才能进步;只有他们愿意接触这个世界,多浮才能彻底敞开大门。
其中,还有不少七八岁大的小孩儿,起初是为了喝到免费提供的绿豆沙,到后来逐渐被普法过程中引入的真实案例所吸引,就跟听故事一样,小豆丁们托着下巴,全程津津有味。
某天,江扶月路过,赶上中途休息,大家正排队领绿豆沙。
一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却坐在原地没动,正低头翻看普法宣传册,好像这个东西比绿豆沙更诱人。
江扶月走过去。
他咧开嘴,喊了声“江教授”,然后拿起小册子,指着其中一页上的某句话问她:“这个字念什么?”
江扶月告诉他:“判,判刑的判。”
“那这个字呢?”
“刑,刑法的刑。”
他恍然大悟,接着又略显窘迫地挠挠头:“原来我一直都念反了……谢谢!我现在明白了!这个是‘判’,这个是‘刑’,合起来可以组成‘判刑’。”
江扶月有些惊讶地看了他一眼,“你识字?”
少年点头,又摇头:“只认识一些,还有很多不认识。”
江扶月当场指了几个让他认,简单的少年一口就能答上来,字形复杂一些的就不知道了。
“你跟谁学的?”
“王医生和李医生讲的时候,会读这个小册子,我一边听他们读,一边对照上面的字,然后就认识了。”
这次谈话让江扶月认识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岛上的人没读过书,也不识字,普医和普法做得再好,也只是空中楼阁,并没有从本质上改变他们的落后和无知。
没过多久,“扫盲班”开起来了。
要求村民们系统学习汉字,从拼音到字形结构,再到遣词造句,这显然行不通。
一来,村民们没那么多时间,也没那个耐心;二来,教的人也很费劲。
但如果只是“扫盲”,那就简单多了。
每个人先从学写自己的名字开始——
“李大牛!”
“黄桂花!”
“林白鲨!”
“吴海豚!”
“……”
大家对学写自己的名字,抱有极大的热情与兴奋。
叽叽喳喳,闹成一片。
“刘医生,你看我写对了吗?”
“王医生,我的sha字怎么写啊?”
“我好像写反了?是反了吗?”
“……”
人手一根小木棒,盆子装满细腻的白沙,就在里面写写画画。
如果写得不好,直接抹掉,又可以重新写。
来来回回,反复练习。
“呜哇——”一个小女孩儿坐在地上哭得特别伤心。
江扶月走过去:“你怎么了?”
“江、江医生,呜呜……写名字好难啊,我学不会怎么办?小虎他们都会了,就我不会,现在他们都不跟我玩儿了……”
“没关系,多练几遍就会了,我来教你。”
“真的吗?”小女孩儿吸吸鼻子,不哭了。
“嗯。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繁蝴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