旌南王妃又问道:“既然如此,不知这位医女可否为本宫再解一惑,为何医女和平日所见的大夫诊法不同?”
这疑问倒是让长公主和三夫人几位,都提起了兴趣。
王医女略想了想才答道:“王妃许也知晓,我辈君山医女,原先大多都是各地医婆药女出身,各家医术参差不齐,但又各有长项,为了弥补这些不齐整,利用这些长项,君山女医馆创立之时,除了让医女们再完整习学一遍医经药经以外,再以各自长处相搭配,这样,每个在君山女医馆就诊的病家,就都能得到更好的诊治。”
旁边几人听得频频点头,旌南王妃笑着称赞道:“取百家之长,想出此法者,必然是位不同凡响的医女,多谢医女解惑,不知这位医女的长项为何?”
王医女躬身答道:“民女不才,最擅长的,当是按抚之法吧。”
旌南王妃又看向韦医女道:“那这一位呢?”
“民女在妇人科孕产上,有些家学渊源。”韦医女屈膝答道。
旌南王妃这才笑着对长公主道:“王妃好福气,这样的医家留在身边,定然能保哥儿康健平安。”
外头一处极其富丽的客院之中,旌南王世子一行,见到了只带了几位随行之人,一脸喜气的安北王,六皇子一身普通将领打扮,跟随其中。
几番寒暄之后,旌南王世子说出此行真正目的。
旌南王已经南回,但有旧疾复发之象,希望安北王能再遣先前几位仙长,前往旌南相救。
安北王看了看一脸诚恳的旌南王世子,有些话虽不好说出口,但是这两位旌南最尊贵的人,突然而至,其实是在用行动表示出示好之意,更是在用行动表示,旌南王此次北去,大约已是功成,否则旌南王妃和旌南王世子,不可能这样不期而至。
这一步,直接决定了整个大云北地的防卫布局,也预示着,大战将至。
因此,这位旌南王的性命,在此时,至少在这两年,变得至关重要。
当日夜里,一行人马,一辆大车,从安远城往旌南,悄然出发。
张家老祖、道齐法师和秦念西、胡玉婷,一如从前,一身道服,骑着马儿,跟在大车之后,再后头,依旧是李参军和侯将军带领的一队青年Jing锐。
月色苍茫,照耀在北国大地之上,风吹稻田,谷子的香味儿在夜风中弥漫,这样成片的稻田,就算是在夜里,丰收的秋日盛景也依稀可见。
再入旌南,几次三番,夜间行路,这条路,在秦念西眼里,已经变得十分熟悉,只十分随性,由着马儿跟着队伍,沉默往北,脑子里想的,却是这样的苍茫天地之间,若是能奏上一首埙曲,好像倒是一桩美事。
又想到邹家大姐姐教过的那些让曲子听起来更婉转空灵的技巧,或许在这样的时候,更能显现出自己是否已经真的掌握了。看了看前面的大车,和大车前面的那些人,秦念西竟颇觉有些技痒却什么也做不了的不爽,暗自想着,等回来的时候,一定要试试……
刚过子时,前头大车上似乎有些异动,秦念西敛了心神,隐约听见车内一位嬷嬷说是有些高热。
是那位看上去极Jing明的王妃吗?夜间上马出发的时候,她不是还神采奕奕,用熟悉的眼神和自己打了招呼,怎的突然就发起了热呢?
片刻之后,车上的人往前头送了信,那位旌南王世子竟没有令队伍停止前进,而是径自打马往车旁撩了帘子看了,又轻声问了几句,才又打了马到张家老祖跟前,抱拳道:“家母好像有些不妥,还请仙长能遣位小仙长帮着瞧瞧,我们必须在天亮之前进入旌南,如今我们也不太方便停在此处,只能边走边诊,还请仙长担待。”
张家老祖点头道:“不妨事,让宁念去瞧瞧吧。”
秦念西得了老祖宗示下,打了马到车旁,轻巧跳上那辆马车,一位嬷嬷已经出来给她腾了位置,接过她手中的缰绳,十分矫健地跳上了马背。
借着撩起的帘子散进的些许月光,秦念西看见那位王妃盖了床薄被,斜斜躺在大车之中,有些孱弱的模样,和她之前的英气逼人判若两人。
触手可及,果然有些滚烫,秦念西看了看那位帮她打着帘子,一语不发的嬷嬷,见她似乎并无惊慌失措的神色,心中略微动了动,看来,这位王妃这样的情形,应该不是第一次了。
秦念西开始细细把了脉,眉头略微蹙了蹙,心里转得飞快,这病果然有些奇怪,却突然感觉,自己把脉的手,被那只滚烫的手,握住了……
秦念西略怔了怔,才有些哑然失笑,这是热得难过,摸着了一丝沁凉,竟不放手了?
这位王妃这个病,只怕日子不浅了,虽然没什么大碍,到底还是有些棘手的,而且,好像说都不太好说,但是无论如何,现在先把烧降下来再说吧。
这路上,又是在车里,可不太好行针,就是隔空打xue,也没个能施展的余地啊。
秦念西仿似医家安抚病人一般,捏了捏那位王妃的手,才慢慢挣脱了自己的手,掀了帘子,招手示意正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