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思奇说的没错,山里真的很冷。
卓寻雨穿了件薄薄的长袖下楼吃早饭,被寒气冻回了她的小夹层,披上了及脚踝的黑色羽绒服,老老实实地拉上拉链,才下了楼。
卓寻雨皮肤本身就白,天气一冷鼻头也冻得红红的,看到她的小姜热情地招呼:卓老师你好像女团哦,冬天街拍爱豆们不就都这么穿吗?
卓寻雨抱紧羽绒服哆嗦:欧尼们可比我抗冻多了,穿羽绒服出街都不拉衣服拉链的。
小姜见卓寻雨没有什么学者架子,还和她开起玩笑来,更是亲近,两人一道坐下吃早餐。管家周叔做的中式和西式的各色早点琳琅满目地摆在边桌上,卓寻雨盛了碗粥,又舀了勺炒蛋,配上腐ru,中西合璧。
周叔,谭先生不一起吃吗?乔依问道,她是美籍华裔作家,中文很流利,用中英文都出版过小说,还是《纽约客》专栏作家,《星河》最早就是她牵头翻译成英文出版海外的。
哦, 是这样的,少爷很早起,早些时候已经吃过了,就不叨扰大家了。
什么人家会称呼少爷,卓寻雨算是开了眼界。
乔依点点头,难掩失落的神色。
早餐过后,理当开始工作,大家四散开去,并没有聚在一起的团队感。
卓寻雨往阁楼上走,还想着小姜的话:
开始工作?谭先生还没开始写,大纲我们也不知道,没法开始呀。
担心?我不担心,谭先生向来说到做到,他说两个月,那就是两个月。
卓寻雨想得入迷,一不小心就走过了头,抬头就撞见了那壁炉,一晚上过去,热烈的火焰不在,但是木头却还在那里,没有任何燃烧的痕迹。
什么事?男人厉声不耐地问。
卓寻雨忙转身致歉,谭思奇扭过头时投来的眼神无比严厉,但看到是卓寻雨的一瞬间,目光顿时变得柔和了。
没关系,是我语气不好。
他从飘窗下的书桌前起身,走到卓寻雨身边:晚上一直开着壁炉可能会一氧化碳中毒,是冷到了吗?
没有,就是一不小心走过头了。
卓寻雨看谭思奇转动墙上的一处金色旋钮,壁炉立刻被点着了,火焰热烈,噼里啪啦的声音在耳朵里绽开,卓寻雨惊讶地张大了嘴。
谭思奇笑着说:这不是柴火壁炉,玻璃是封闭的,里面是燃气,所以一点火就着。
那这木头?这声音?
木头是假的,声音也是假的,遥控器在台子上,你随时可以换不同的火炉声。
卓寻雨大为震惊,一副受骗上当的神情:我还没有能装下壁炉的房子,从来不知道还有这种炉子,不过现在知道还不算晚。
很喜欢壁炉?
是啊,从小我就想,等我有钱了,我就要在冬天会有厚厚积雪的地方,买一栋独栋别墅,然后在壁炉前和情人喝酒,然后
卓寻雨说得忘情,在关键的时刻紧急刹车。
谭思奇把手伸到壁炉的玻璃前探了探温度,补上:然后和情人疯狂地做爱?
怎么这都能猜中,写科幻的还会读心术不成?卓寻雨尴尬地装作研究壁炉,想要通过沉默来结束这个话题。
真巧,我也是这么想的。不染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装壁炉呢?
这是能和刚认识第二天的人随便说的吗?卓寻雨还在原地震惊,谭思奇淡定地拉开躺椅,从柜子里拿出一条厚毯子铺在躺椅上。
壁炉爱好者卓小姐要不要在这里烤烤火?用燃气烧假木头的这种。
这小阁楼看着不大,五脏倒是俱全,卓寻雨确实有些跃跃欲试,她想要仔细看看这种燃气壁炉,为她未来的豪宅做个参考,但是想到谭思奇要在这里工作,刚刚她上来时他那声色俱厉的样子,就有些犹豫:我呆这里不打扰你写作吗?
谭思奇摇摇头:我对着墙那头,你在这头,有什么打扰的。
卓寻雨没再推辞,兴冲冲把分配给她的笔记本电脑抱上来,小心翼翼地在躺椅的边边角坐下,试了试结实程度,再往后仰倒,慢慢地一点又一点,终于倒在毛茸茸的羊毛毯上,几乎要发出舒服的叹息,好在还没发出声音她就捂住了自己的嘴。
谭思奇把这一切看在眼里,眼神又落在卓寻雨拉链拉得仔细的羽绒服上,想了还是没做声,不舍地扭过头,低头写稿。
手机统一没收了,内网只能下载,不能上传,卓寻雨下了两篇学术论文打算充实一下自己,越看越没Jing神。
木头的燃烧声虽然是假的,也很催眠,卓寻雨盯着那壁炉,陷入了一些没有意义的天人交战,以后她家是装燃气壁炉好,还是柴火壁炉好呢?
盯久了,卓寻雨发现那玻璃正对着另一头的谭思奇,很清楚能看到他的后脑勺,和在键盘上敲击的手,偶尔用笔涂写几下,没有什么卡顿的时候。
看着这么正派的青年人,怎么和她想到一块去了?不对,她也是个正派的青年人,没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