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没有要责怪的意思。毕竟掉下来会遇到什么都是未知数,谨慎点也是应该的。
夏芸这次来此处, 也是因为师父的命令。传闻邪派自建立这两年来杀人如麻, 狠辣至极,不讲人性。
是近年江湖最大的隐患所在,于是他派她前来,代表剑阅派出一份力,寻找机会灭掉邪派。
至于为何派自己,为何对邪派如此了解?她也问过师父,他只是简单地解释两句, 并不多说。
夏芸不会拒绝,也不能拒绝。她的性命是师父救回来的,无论他让自己去做什么,只要是正义的,她都会不惜牺牲去做。
叶初一时心情复杂,神情专注地望着夏芸,“夏芸姐,你是真的邪主吗?”
夏芸闻言苦笑了一声,没打算说谎,“我不是,是师父派我来此,冒充失踪已久的邪主,再慢慢思量将邪派一举歼灭。”
又是剑阅派的掌门,死老头。
叶初眨了眨眼,握住她冰凉的手,“夏芸姐,你见过邪派滥杀无辜吗?”
“倘若他们并没有那么十恶不赦,那些罪名只是所谓的名门正派强加上去的呢?那我们也要对他们滥杀无辜吗?”
这个问题把夏芸问倒,好似真的从未遇到过邪派杀人放火,倒是常听师父师叔他们谋划商议如何灭邪派。
默然了下,她深深地看了叶初一眼,反握,“小初,你可是轻风派叶掌门的女儿,怎么替邪派说上话了。”
叶初耸了耸肩,没正面回答,只道:“夏芸姐,人的成见是座大山。别被表象惑了心神。”
成见会压死人。
叶之澜在她们聊天之际低眼看了会儿缓缓从树上飘下来的落叶,听言轻挑眉梢,眼神有几分微妙。
突然想到什么,叶初拍了拍脑袋,眼里添一抹希冀。
“夏芸姐,那你可知如何才能出得了去?”
夏芸有些难堪,“小初,师父曾跟我说过。但桥断了,原路返回不得。”
记得师父曾说,只要走到桥尽头,云雾萦绕,别人看不到,当即跳下去,顺藤而下,藏在下方的洞。
那便可掩人耳目,逃过考验。以往没人能在过了桥后回去,桥尽头遍布机关,一触即发。
当然,夏芸是不知道师父暗自派了多少人千辛万苦地躲开邪派中人的巡逻来到幻云境,然后又尝试了多少次才得到这么重要的消息。
也不知道为此,他从一年前就开始筹划了。
叶初暗叹自己命大,从那么高的悬崖掉落,身上竟没受什么伤,也可能是运气好摔进水潭,缓解了冲击力。
要是直摔到石头,或者尖树枝上,即便是华佗再世,怕也是救不回她。
女子拨开生长到腰侧的杂草,一身石榴色的长裙羽衣,保养得极好的脸乍一看看不出真实的年龄。
她看着身上有血三人,抿唇轻笑,眼角处泛出微微细纹,莫名多了一分韵味。
“你们是邪派的人?”
多年来,掉下来的人数不胜数,无论是出于想探寻底下秘密之人,还是不小心失足坠落之人,无一例外,死在了崖底。
女子不是善人,自然是不会出手相救,只不过这次......
余夏尚在,空气里一片闷热。
叶初没料到崖底还有其他人,怔了下才半真半假地说:“不是,我们是被邪派抓进来的,逃的时候不小心掉了下来。”
女子意味深长地点了点头,似乎相信了。
“你们当中好像有人受伤了,我家在附近,要不要过去休息一下?”
叶之澜皮相生得太好,何时何地都不能忽略,女子抬眼看过去,微微一顿,柳眉染了点笑意。
“怎么?怕我害你们?”
像是有感应,叶之澜不动声色地回了一眼,容貌上佳,气质温润如玉,却怎么也压不住眉眼间那一抹凉薄。
视线下移,修长葱白的手指扶着叶初,光看那手便是视觉盛宴,更别提他的脸,能叫人失了神。
他的长相有点像那个人。
女子笑意淡了几分,眼神轻微略过晦暗,藏在袖中的手指蜷缩起来。
叶初上前几步,暗暗地隔开叶之澜,面对她莞尔一笑,抱拳行了个礼,“谢谢前辈。”
江湖之上,看到年纪比自己大,还不知道对方实力的时候,一般尊称一声前辈准没错。
女子仿佛很喜欢这个称呼,嘴角的弧度愈加上扬。
“都有很多年没人喊我前辈了,小姑娘嘴真甜。”
她三十有余,接近四十了。
叶初不是很喜欢女子看叶之澜的眼神,很复杂,似夹带着千丝万缕的情愫,但绝对不是简单的爱恨可以形容。
可他们是第一次见面,她不由得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想多了。
古朴的小木屋坐落树林深处,旁边的一棵大树与屋檐牵了一根红线,上面吊了十几个铃铛,随风轻晃摇荡出清澈动听的声音。
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