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盏落地,四分五裂,老者站起来,指着他的脸,毫不客气地骂道:“柳长澈!你给我滚!我权当没你这个徒弟。”
柳长澈拍了拍手,立即出现几个人禁锢住老者,“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不管怎么说,我都当你是我师父。”
在他要踏进房间的时候,老者忽而开口。
“他们跟你是什么关系,为何要置他们于死地,你不是得到邪派了吗?怎么就不能,怎么就不能放过一些无辜之人。”
柳长澈看了老者一眼,并未停下脚步,“任何威胁到我地位的人都要除去,无例外。”
很久之前,老者觉得这个孩子是可塑之才,身处险境,竭力向生,毫不放弃。
在他眼中,能看到渴望活下去的强烈愿望,于是老者收下他,教他用药、用毒,然后让挚友教他武功。
万万没想到柳长澈竟走上了邪魔歪道,入了邪派,当邪主的走狗。
即使最后他混到了邪主这个位置又如何,终究是失了本心。
一进去,就看到叶初和叶之澜躺在同一张床榻,柳长澈微微握紧拳,眸色渐变。
上前抱起她,柳长澈转身便出来,气得老者花白的胡子一抖一抖的,“给我住手!”
他们现在在解血媒噬心,老者不知道两人能不能分开,万一不能,那么这几日的心思都白费了。
梦里,叶初在试婚服,只觉得意识渐渐地抽离,脑袋发疼,她踉跄了下,扶住梳妆桌,胭脂水粉纷纷落地。
很有可能是现实出了什么事情,心一颤一颤的,痛苦不堪,她倒在地上蜷缩着。
半晌后,痛意才慢慢消失。
叶掌门嘱咐着几日后的大婚事宜,叶之澜站一旁听,忽然,脸色变得苍白,唇角慢慢溢出血。
他眉头一蹙,抬步就离开,任由叶掌门在后面喊都不停下,“之澜,之澜。”
叶初紧闭着眼,躺在梳妆桌旁边,大红色婚服衬得唇瓣毫无血色,连呼吸都很弱,像是没了生息一样。
叶之澜轻轻地抱起她,“姐姐,醒醒。”
叶初感觉自己身处混沌之境,看不见任何东西,也听不见任何东西,不由得心慌慌。
——
柳长澈带走人后,老者才有自由,他赶紧走进房间,只见叶之澜嘴角带血,身上却没有任何伤痕。
说明柳长澈在临走前并未伤他,可也正因如此才恐怖,恰好印证了解血媒噬心之时,两人不能分开,要不然很有可能出大意外。
两排侍女面无表情地立于空冷幽静的宫殿里。
就算看到柳长澈抱着一名女子缓步走进来,她们也没反应。
犹豫了下,脚拐个弯,柳长澈往主殿房走去,床榻还是以前那张,除却定期清洗一番,其余的一概不变。
将叶初放上去后,柳长澈顺势坐下,看着她这张脸,慢慢地伸手覆上去,随后移到人很脆弱的脖颈。
力度慢慢加大,他想杀了她,他要杀了她,必须得这样做。
如若不然,万一某一天她记起所有事情。被杀的便是他,邪派也不再属于他,那他的心血都会付诸东流。
可在最关键的那一刻,柳长澈还是松开了手,他真的做不到。
过了那么久,还是下不了手。
他笑了,眼睫微微shi润,“你为什么不在一年前就死了呢,如果你在一年前就死了的话,该多好。”
“我知道,我在你眼里什么也不是,只是一条可以办事的狗,招之即来,挥之即去。所以你肆意地折磨我,侮辱我,让我臣服于你。”
“我是没有任何感情,邪派上下都称我是冷血的蛇。可说起来,你比我还厉害,无论我陪了你多久,你都不会对我多一丝温情。”
所以,在其他长老提出要杀他时,她才能无动于衷地点头说会考虑。
良久,一滴水砸在叶初的手腕。
带着热的。
叶初猛地睁开眼,对上柳长澈的视线,浑身发紧,迅速地缩到床的最里面,眼含警惕地看着他,“你想做什么?”
旋即,她眉心乱跳,竟这样被迫从梦里出来,那叶之澜怎么办,他会不会出不来?
柳长澈神色恢复冷淡,不带任何情愫地看眼她,抿直唇,一言不发的就要走出去。
叶初岂能坐以待毙,她刷的一声下床,想冲出去。
柳长澈抬了下手,一根红线从袖中飞出,穿过柱子,定定地扎着,拦住她的出路。
他声线毫无起伏,“我不会放你离开的。”
听了这话,叶初再也冷静不得,现在还不知叶之澜是什么状况,“柳长澈,我们无冤无仇,你为何要这样对我?”
说起来,叶初觉得自己对他还算是有恩的,就算当初他接近她是居心不良,但她还是帮了他不是?
柳长澈微微一顿,随后坐下,眼里闪过一道深意,不咸不淡地说:“邪派行事诡异莫测,无缘由。我身为邪派之主,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