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翎沉默了一瞬,虽然不愿承认,但他还是移开视线,低低地“唔”了一声。
云浅兮从未见过他如此扭捏的模样,觉得与他平日超凡脱俗的形象相去甚远,十分接地气,一时忘记眼下尴尬,忍不住笑出声来。
她从怀中掏出那盏花灯,笑眯眯地说:“这是卖灯老伯送我的,我们一起去放,可好?”
她眼似水杏,清波荡漾,娇俏的瑶鼻下唇瓣水润粉嫩,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宋翎心口一热,再也忍不住了,微微仰头,往前一倾身,吻在那朝思暮想的柔软之上。
云浅兮感觉一阵酥麻从唇上四散开去,瞬间传遍全身,她看着宋翎近在咫尺的面庞,睁大了眼,脑子里一片空白。
宋翎在云浅兮的唇上流连辗转,细细摩挲,感觉樱唇清甜莹润,残留着淡淡的桂花酒香,他忍不住想要索取更多,却又担心吓着她,只得生生克制住,流于表面,不敢深入。
清浅的吻,温情得好似荷瓣上滑落的晨露,在水心溅起细小的涟漪。
云浅兮怔怔看着宋翎低敛的眉目,清辉之下高挺的鼻梁,好不容易拉回一点神识,她不由自主地屈起手指,往后倾了倾身,却被宋翎一只手轻轻托住后脑勺,不让她逃走,宋翎的唇有些灼热,连带着她的唇也变得滚烫起来。
许久,宋翎终于松开她,意犹未尽地离开她的唇瓣,气息有些不稳。
云浅兮唇上还残留着柔软的触感,她呆呆看着宋翎,似乎还未从震惊中缓过劲来。
宋翎耳根泛着红,眼睛明亮得恍若夜空中闪烁的星辰,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时间仿佛静止了,恍惚间云浅兮听见外间传来谈话声,一个陌生的声音问:“王爷他们人呢?”另一个声音来自先前奉茶的小厮:“方才还在,现下不知去了何处。”
云浅兮回过神来,心骤然跳得犹如擂鼓,她惊慌地看了宋翎一眼,立刻移开目光,脸红得像是一颗熟透了的番茄。
“王爷?”有脚步声靠近,应是幽篁小筑的老板寻了过来。
云浅兮像是受惊的小鹿,挣开宋翎,一把抄起地上的鞋袜,慌不择路地跑到竹林边的矮墙前,手忙脚乱地攀上墙头,准备翻墙逃走,却在越墙之时,由于心慌意乱不慎跌落下来,摔进墙外的枯叶丛中。
云浅兮:“啊呀……”
宋翎:“……”
回去的马车上,周承煜云宥不时偷眼打量云浅兮宋翎,几度想要开口都生生忍住了。
按说月匣镧前,一对佳人才子,应该卿卿我我,互道衷肠才对,可这两人一个灰头土脸,像是刚从泥地里捞起来的一般,另一个Yin云密布,像是钓进桶里的鱼自己长脚跑了去,与他们预想的情形相去甚远。
……
翌日散值后,云定坤、云朗、云泽刚刚踏进云府,便见一个庞然大物从天而降,三人惊险万分地急急避开,定睛一看,发现他们方才所站之处正横躺着一名壮汉,看装扮分明是自家护院。
几声呼喝声传入三人耳中,他们纳罕地循声望去,惊见云浅兮正以一挑五,举着一根木棍与护院切磋较量。
难得的是她竟将那根干涩的棍子舞的虎虎生风,封、缠、点、拨、拦、撩、扫,步步紧逼、招招狠辣,将一众护院划拉的东倒西歪,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不愿起来,满园子的花木也受到波及,被摧残的七零八落。
云浅兮将木棍“唰唰唰”地虚劈三下,摆好一个架势,气势汹汹地命令道:“再来!”
“云浅兮!!”
一声怒喝吓得云浅兮浑身一抖,战战兢兢转过身来,不禁暗暗叫糟,只见云定坤正虎目圆睁地怒视着她,他身后站着略带嘉许之色的云朗和一脸颓然的云泽。
云浅兮将木棍往身后一藏,勉强扯出一丝笑意,心虚地招呼道:“爹、大哥、二哥,你们回来了。”
云定坤食指颤抖地指着云浅兮,气急败坏地吼道:“你……你这又是闹的哪一出?好好一个园子被你弄得鸡飞狗跳,你是准备把整个云府给拆了吗!啊?……”
云浅兮耷拉着脑袋,足足听她爹训斥了半个时辰才得以解放。
云定坤拂袖而去后,云朗上前扶住头脑发胀的云浅兮,笑眯眯地问:“是谁惹我们浅兮不高兴了呀?唔,从你方才发泄的程度来看,此人非同一般。”
“大哥,”云浅兮憋闷地否认道,“没人招惹我。”
她只是失眠、心慌、臆想同时发作而已。
一整天她脑子里都是宋翎吻她的情景,再不找点事分散注意力,她就要疯了!
云朗四下看了一番,问云浅兮:“你三哥呢?怎么没见着他?”
云浅兮说道:“三哥看我耍了一会儿拳,招呼也没打就出府了,我看他脸色似乎不太好。”
她不知云宥那是被她生猛的架势给吓着了,昨夜马车将他们二人送至云府门前,云宥刻意落后一步,问宋翎:“王爷,你们这是……”
宋翎面无表情地说:“她翻墙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