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夜宋翎抱着云浅兮觉得很是安心,就在云浅兮趴在他肩头即将入睡之际, 外间突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宋翎警觉地转身将云浅兮挡在身后,接着便听到周承煜的声音突兀地响起。
“怀衍,一个人住好无趣, ”周承煜不知为何没睡, 醉醺醺地走进帐内,“我要宿在这边。”
云浅兮被周承煜的声音吵醒了,她从宋翎身后探出半边身子,大声招呼道:“哈哈,承煜你来啦,你过来,我背诗给你听!”
外间的侍卫被两人闹出的动静给惊动了, 一小队人马跟着谢容冲了进来,接着他们便被眼前的场景弄得一愣,只见晋王面色不善地搂着一个长相俊美的男子坐在床上,周大人面有不甘地站在两步开外,这个场景怎么看怎么觉得诡异。
云浅兮看也不看突然出现的侍卫,对周承煜笑逐颜开地yin道:“穆穆清风至——嗝,吹我罗衣裾,青袍似春草——嗝,草长条风舒……”
周承煜眉飞色舞地鼓掌叫好:“阿远,你的诗背得真好,就是长了些,不如去我帐内接着背!”说着便要上前抓云浅兮的手。
宋翎横在两人中间,满脸寒意,他对谢容沉声吩咐道:“谢容,将周承煜给本王扔出去,不准带他回营帐,让他自个儿在外面醒醒酒。”
“……是!”
在感情方面谢容再愚钝也能看出他家王爷这是动了凡心啊,如此一来,王爷的所有反常举动终于有了解释,只是不知这位云四小姐究竟有什么能耐,竟能让自家王爷心悦至此。
谢容吩咐两名侍卫上前将周承煜给架走了。
周承煜和云浅兮活像是一对被生生拆散的怨侣,一个在帐外鬼哭狼嚎地叫着:“阿远——”一个在帐内依依不舍地唤道:“承煜——”
周承煜的声音完全消失后,云浅兮又闹腾了一会儿,吵着要出去,宋翎不得不拦腰截住她,抬高声音道:“阿远,该睡了。”
云浅兮终于安静下来,泄气地躺回床上,宋翎松了口气,起身想将床头烛火熄灭,手却被云浅兮一把拉住,他惊讶地回头,对上那双如同小鹿眼睛一般纯澈莹润的眸子。
“不要走。”她嗓音软软糯糯的,眼巴巴望着他,似被遗弃的幼兽。
宋翎沉默了一瞬,重新坐回床沿,用空着的那只手轻抚她的发顶,柔声说:“好,不走。”
……
云浅兮哪里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只是呆呆盯着宋翎的睡颜,好似有什么东西从脑海中一闪而逝,快得她抓都抓不住。
宋翎觉察出身边有异动,睁开双眸,见云浅兮一瞬不瞬地盯着他,不由心情大好,弯了弯唇,问候道:“早,昨晚睡得好吗?”嗓音中带着一丝刚醒来的慵懒。
“啊——”
云浅兮总算回过神来,她一把推开宋翎,坐起身子飞速检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确认一件不少后稍稍松了口气。
她心跳有如擂鼓,好歹还记得宋翎的身份,尽量用平缓的语调说道,“王、王爷是何时歇息的?宁远竟全然不知。”
宋翎眼底笑意深了几分,他有心作弄她,以手支头,懒懒说道:“我们是一起歇息的,阿远不记得了吗?”
云浅兮在脑中搜刮着昨晚的记忆,然而她的记忆在宋翎看邸报那刻戛然而止,她摇了摇头,心中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宋翎坐直身子,盯着她的眼睛慢条斯理道:“昨夜你搂着我的脖子,非要念情诗给我听,你可记得?”
云浅兮脑子“嗡”的一声响,整个人都傻了,她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
宋翎轻笑一声,又说:“你附在我耳边唤我‘怀衍’,你可记得?”
云浅兮脸色发白,惶恐地摇头,她怎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宋翎凑近了几分,耳语一般低声问:“那你拉着我的手,哀求我‘不要走’,可还记得?”
云浅兮脸色由白转红,脸上一阵发烫,她心知宋翎没理由骗她,嗫嚅道:“别……别说了。”
再说她只能找块豆腐撞死算了!
天,原来她喝醉酒是这样的?以后再不敢这般胡乱饮酒了!
穆奚峰进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他俩对坐在床上聊天,他轻咳一声,提醒二人他的到来。
云浅兮受了惊吓,一跃而起,跨过宋翎跳到床下,慌乱地同穆奚峰打了声招呼,心里祈祷着日后奚峰千万别将这事儿告诉云宥,不然她这辈子都只能忍受云宥的奚落了。
宋翎对她在穆奚峰面前避嫌的举动挑了挑眉。
正巧周承煜适时进屋,他刚一进门便打了两个响亮的喷嚏:“阿嚏——我怎么睡在……阿嚏——睡在外面的草丛里?”他吸了吸鼻子,一脸茫然地看着云浅兮和宋翎,“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宋翎整了整衣衫,下了床,面无表情地说:“多半是你在梦游。”
周承煜困惑地抓了抓脑袋,疑惑地说:“我有这个毛病吗?我怎么不知道?”
“噗嗤!”穆奚峰忍不住笑了起来,见众人把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