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训顾生吃进肚,他以为六阿哥最近很闲,绕着大阿哥走躲清静,不会问无关自身的事,万万没料到一失足差点连命都丢了。
六阿哥走后顾生才敢站起来,“疏忽大意了,怨不得别人。”
策妄阿拉布坦私下找大阿哥套话,说了一些对方不爱听的,比如当着面夸赞六阿哥,激起大阿哥由衷不满,人在气愤激动的状态,下意识不自觉的会露出许多重要消息。
胤禔对准噶尔的人无一丝好感,有胆子在他面前提老六立下的功劳,无疑是在揭他的伤疤,往血淋淋的伤口上再撒一把盐,送的东西固然挑不出错,他还没傻到胳膊肘往外拐的地步,当下拉了脸命人送客。
用不着策妄阿拉布坦挑拨离间,胤禔对老六成见颇深,一辈子不可能握手言和的那种,即使两次都是托老六的福化险为夷,没有老六比着他也不会在皇阿玛眼里一无是处。
胤禔只想尽快还上老六的人情,双方一笔勾销谁也不欠谁,巴望着老六赶紧出事,好让他做一回英勇的巴图鲁。
“剿灭噶尔丹残余的差事不让去,正憋着火策妄阿拉布坦上门寻晦气,活腻歪了。”胤禔火气没处发,左思右想去向皇阿玛告状,没安好心的家伙休想得到好处。
康熙见到胤禔,以为又是来主动请缨,眉头不自觉打结,极不愿听老大开口。
心知皇阿玛看到他别扭,胤禔长话短说。
“知道了。”康熙有所耳闻,策妄阿拉布坦的小心思全摆在明面上,不必过度在意。
没得一句准话,胤禔失落的告退离开。
之所以不赶人离开,康熙在等策妄阿拉布坦接下来的花样。
翌日,布木快马加鞭赶回,带来最新消息。
“六阿哥,出事了。”布木又气又急道,“大将军放跑了噶尔丹余孽。”
胤祚将桌上的茶壶递过去,让呼哧带喘的布木缓一缓。
“跑了就跑了,再追就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福全会坏事又不是一次两次,胤祚无比淡定。
咕噜咕噜,布木确实口干舌燥,不愤窝火的心气上窜,接过六阿哥递来的茶壶仰头就灌。
“坐下说,不急。”胤祚没带布木去见康熙,热闹不看也罢,福全若有疏漏之处坏了大事,自然会有人上报,他就不去添这个乱了。
布木一向听话,没被立功二字冲昏头脑,拉了椅子坐下说:“自己人没敢往前凑得太近,手\\雷征用了大半,那些打了鸡血的将领带着人拼杀,一开始还听大将军的指挥,杀红眼之后不管不顾。”
思绪有点乱,布木停下来重新梳理组织语言,“大将军不让追,不知道是不是出于穷寇莫追的心里,反正那些不听号令的人追上去被一锅端了,面对炮口的洗礼场面实在不忍目视,太惨了。”
“人死了福全是得担一部分责任,死去的那些人贪功冒进咎由自取。”这和一开始提到福全放走敌军一事风马牛不相及,胤祚耐心等下文。
“不会又有人不幸成了敌军手里的人质?”若是如此福全放人才能解释得通,胤祚相当无语,一天天的全和挟持有关,脑子烧了?
“不是,大将军抓了敌军的将领,放了其他败兵离开,说什么让那些人回去搬救兵再战。”布木搞不懂大将军脑回路,一鼓作气全灭了不好吗,非得整这些花花肠子。
“奴才担心那些败兵真去叫人大举来犯,万一话说得太满招架不住岂不丢人现眼?”布木除了这点担心外更多的是,“策妄阿拉布坦不是没走,要是打歪主意来个内外加击里应外合……”
胤祚沉yin半晌:“有些事情确实容易脱离掌控,既然大将军敢放话必有成算,不关我们的事人都撤回来不必参与,好好的找个地方练习火铳,别光指望手\\雷,真要遇上近身战,手\\雷一出打算同归于尽?”
布木难为情的摸了摸鼻子,确实大家更喜欢手\\雷,随便往哪一扔保证能炸,火铳就得考验人的眼力,瞄不准白白浪费子弹,大家都舍不得过度消耗,离了尼布楚没地方补充这些东西,当然要在战场上尽量将敌人灭掉才不算白走这一趟。
“去忙你的。”胤祚叫来顾生问话。
布木离开骑马去把人都安全带回来,可不能跟着大将军那波人瞎起哄。
胤祚开门见山道:“皇阿玛那边都知道了?”
“是,刚才有人前去禀报,策妄阿拉布坦的人路过。”顾生只说亲眼看到的情况,至于有没有听到什么,他可不敢瞎猜。
用过饭,胤祚去康熙那里溜达了一圈,毫不意外看到了福全和老大,心说前者真是个老好人,备不住之前的举措就是再给老大出人头地的机会。
安排布木等人官职的坑留出来了,胤祚不甚在意老大之后会怎么做。
“有事?”康熙眼角余光扫到胤祚,不耐烦写在脸上。
“听到消息过来看看,短时间能否回京?”外面哪有家里舒服,大热天容易心浮气躁,再不走胤祚都考虑带人先回尼布楚避个暑,领略一下贝加尔湖的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