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一只丑而不自知的癞蛤、蟆,憋住笑道:“因为村上大官儿要你家地,不仅是你家的,这全村荒着的地啊,都要收了!”
其实他不屑于同这没脑子的闻老大讲,但看那小姑娘多乖巧懂事,便随口说了。
还是因为……
他老赵终于看见闻家这一天了!为什么闻家在这山头拥有大半地,还都荒着,他家可没多少,都还不够用呢。
所以说闻家是占着茅坑不拉屎,还好来了个新官儿,不知道为什么要收地,但总可以“收拾收拾”闻家。
见老赵这变化不已的神色,闻明诚又岂不知他心中打的算盘,自然愤怒无比,可面上还是须得克制。
闻明诚绷紧了身子,露出一个不满的笑,“知道了。”
“走吧。”说罢,他便拉着身旁的两个孩子,低声说道:“我们回家。”
两个孩子见这阵仗,哪不知发生了什么,但心中也有些发怵。他们压抑着怒气,跟着老爹便走开了。
离开的路上,愤愤不平的闻宝还不忘回头,要再瞪一眼那老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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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走在回家的路上,皆是一头雾水,还火冒三丈。
闻明诚倒觉得无所谓,反正这地也是荒着,没用,收了就收了。
闻宝更是觉得没用,但他很愤怒。
其中最不服的莫过于闻初了,她正兴致昂昂去视察家中空地,正计划着要如何种植作物,却突然跑来一群人。
这群人还将她家的地围着了,告诉她,“你们的地,没了”!
想到此,闻初就在心中埋怨,“什么破官儿?一来就搞这幺蛾子。”
“这话……可别乱说。”一直沉默着的闻明诚终于开口了,他还显得有些担忧,四顾看了一圈,便悄悄对着闻初道:“初儿,以后也别这样说了。”
“为什么?”闻初百思不得其解。这官儿不是应当为村民服务吗?此事做得不好,说说还不成了?
闻明诚默了会儿。
他停下了步子,没再朝前走。
闻明诚转过身来,看着眼前要低他许多的闻初和闻宝,便伸手拉住了二人,一脸严肃与正经。
只听他认真道:
“首先,我们不清楚这官儿为何收地,你便不能妄自揣度,说这是幺蛾子,这没用。”
见老爹严肃教育,闻初撇了撇嘴,知道自己不对,但老爹还真是老实。
“其次。”闻明诚脸上浮上了担忧,他低声道:“这位来头……不是我们惹得起的。”
村上人都说其背景之大,大过县令们,但也不知究竟多大。更何况,若是真的有背景,又何苦来这破烂小村庄?
但谨慎些,总是没错的。
“啊?”
听闻这话,姐弟二人都瞪大了眼,不可置信。
闻宝惊讶,是因为这小村子还有大人物来?
而闻初惊讶则是因为,想知道这位来头究竟多大,又想起这书的古代背景,便感到深深地无力。因为她们就是最底层。
惊诧归惊诧,二人还是点点头“嗯”了声,但都垂下了脑袋,略显丧气。
路上没费多少时间,三人终于回到了家。
一进门便看见堂屋坐着的闻老太,她依旧穿着那身洗得发白的衣服,平日里多Jing干一人,此时看着却仿佛老了十岁,憔悴不已。
只见她两眼发红,似乎哭过一般,此刻也还在抽泣。
三人连忙围上前,都知道事情不对了。
“娘,怎么回事?”
“nainai,怎么了?”
“nainai,不要哭了……”
听见儿孙们的安慰,闻老太才缓缓抬起头,这眼中还是有着晶莹。近距离一看,更显得双眼发红,只听她“哇”一声哭出来。
“儿啊,娘不知道做的对不对!”
仅仅只是一瞬间的崩溃,而也就在这一声哭腔过后,闻老太立马便擦了擦眼泪,她看起来又恢复了之前那副模样,坚强。
两个孙孙大气都不敢出。
只有闻明诚垂着头,沉着性子,小心地问了句,“娘,是荒地的事?”
此话一出,闻老太倏地抬头,眸中是惊讶之色,但也明朗几分,“你都知道了?”
一听确乎如此,闻明诚还叹了口气,心中的那块大石头终于落下了,“也不是什么大事,不用这般,伤了身子就不好了。”
“倒也不是……”闻老太犹豫不已,她似乎是在和自己置气,“我是越想越后悔,我怎么能签了那契约呢,怎么能……”
说罢,闻老太便开始回忆道:“我去村长家时……”
当时去了,只见那屋正中坐着个丰神俊朗的少年,气度不凡。而头发半白的村长正在一旁点头哈腰,他殷勤不已,对着那少年唯命是从。
想来,是个大人物了。
这期间,也听见二人对话,她约摸猜出了些。这少年身份不凡,他来这洛溪村是要搞治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