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岁:“我以为你多厉害呢,原来除了用亲人控制我,就没别的方法了。可我这个人比较自私,只在乎自己,如今命都保不住了,我还管别人干嘛?你要杀,就痛快些,不然我真以为你不敢。”
他将玻璃片向前送了送,鲜红的血从她脖颈漫出。
韩蒂:“你在激我?”
她一瞬不瞬盯着他,当真没有一丝畏惧。
江岁:“不,我在警告你,今天你不杀我,说不定哪天就被我杀了。”
韩蒂定定看了她两秒,忽就笑了,他嘲笑出声:“你真是自不量力。”
他从江岁身上下来,并把她的衬衫捡起,扔到她身上:“既然你这么有本事,我放过你,看看你怎么来杀我,但是...如果你回头来找我,就不要怪我了。”
说完,韩蒂就转身走了,留给了她一个自信狂妄的背影。
江岁没明白他的话,也没想到他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她不信,但暂时想不透。她穿上衣服,匆匆离开了见缘。回家路上,坐在出租车里,突然想起来童年那段时光。
小的时候父亲喝醉了酒就会打人,捉到了她会往死里打,一次江岁被打急了,狠狠推了父亲一把,父亲喝醉了晃晃悠悠站不稳,跌倒在地,跌倒时碰碎了花盆,瓷片扎进他的大腿上,划伤了动脉。可江岁却无动于衷,站在他面前用一种恶狠狠的眼神看他。
父亲抬头对上她的眼神时,露出了一系列复杂的表情,震惊、错愕、不能置信,还有恐惧。从那以后,父亲再没打过她,甚至有些怕她。
那个时候她懂得了一个道理,很多人恶,不是因为他本身恶,而是因为对方的懦弱。
人的懦弱,皆是源于恐惧,恐惧死亡,恐惧受伤,恐惧事与愿违,恐惧失去繁华与憧憬。
而她现在过得太幸福,也太满足,所以她才有恐惧,她好怕失去这一切,所以她变得贪生怕死,谨小慎微,因此变成了一个懦弱的人,才给了韩蒂控制她的机会。
可韩蒂实在欺人太甚,她骨子里那股反叛劲被激了出来,忍不住想抗争,想改变,想跟他鱼死网破。
韩蒂和父亲不一样,他的眼里没有恐惧,那又为什么放过了她。一路上,江岁也没想出个所以然,她是真的不太善于思考。从遇见韩蒂开始,她就陷入了一个自己不熟知的领域,过往的所有经历教会她的,都是如何去防守,而不是进攻。
韩蒂是一个优秀的进攻者,每一步她都防不胜防。
江岁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越想越乱,最后不知道怎么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
她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在满是雾气的森林里迷路了,她胡乱走着,走了好久好久,走到没有力气,浑身酸痛,突然粱一梦不知从哪窜出,手里握着一把匕首,朝她肚子扎了一刀。
江岁惊醒,反应过来是梦,松了一口气,可是小腹传来的疼痛感却很真实,她慢慢坐起身,掀开被子的一瞬间,发现睡裤上都是血,床单也被染红了一大块。
她来那个了,但不应该啊,日子不对,她一向很准的。
忍着疼痛下床,去卫生间处理了一下,换上新的床单,又躺回床上,这一系列动作让她有些力竭,躺回床上时已经虚弱得一丝力气都没有了。
她身体素质好,没有痛经的毛病,每个月来姨妈都是小打小闹就过去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又疼又冷。明明躺在温暖的被窝,却好像是在冰天雪地里,腹部也像是被人一刀一刀剖开,疼得要死了。
她想喝杯热水,但没了下床的力气,连呼吸都是疼痛的,最后她痛晕过去了。
迷迷糊糊中,她感觉有人把她抱起,又把她放下,然后有一个热乎乎的东西进了她的怀里。
又过了一会儿,有人唤她的名字:“岁岁...岁岁...”
第41章 疼痛
江岁挣扎了好久,才把眼睛睁开,视线里出现的是宋子席温暖干净的面容。
她差点忘了,宋子席今天没有工作安排,正好赶上她休息,回来看看她。
宋子席把她小心抱起,手里拿着一杯红糖水:“来,喝了。”
江岁呆呆地看着他的脸,忽然间觉得眼睛有些酸。
宋子席:“怎么哭了?很难受?”
江岁抿着嘴唇,点点头。
宋子席叹了口气,抱她抱得紧了些,他是一大清早到家的,看见江岁在熟睡,地上放着没来得及整理的带血被单和睡裤。他捡起来收拾一番后,回头去看江岁,发现她浑身冰凉,脸色苍白,很难受的样子。
宋子席:“你前几天不是姨妈才走吗?是不是吃凉的了?还是运动得狠了?”
江岁不说话,默默流着眼泪,宋子席把红糖水喂给她喝了,然后搂着她一起躺进被窝。
宋子席:“你最近是不是没好好吃饭,瘦了一圈。”
江岁脸埋在他胸膛里,小声抽泣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看见宋子席的那一刻满肚子委屈都涌出来了,收也收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