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探着问道:“落落,你不要急,是你有了更好的选择么?”
落落摇了摇头,咬着嘴唇,“母亲,落落跟在母亲身边多年,或许比婉婉跟随母亲的时间还要长,母亲应该明白,落落并不会同男子私相授受。”
以她对落落的了解,的确应该不至于是因为落落心中另有所系。毕竟,两个孩子青梅竹马,即使抛开男女之情不说,情谊也应该是很深的。
那么落落是为什么要拒绝这婚事?她想了想,又道:“落落,婉婉的婚事也要等着过完这个年,再筹备你和恒儿的,总也要些时间,并不是马上就要你嫁去东宫。只是这件事,先定下来也没什么坏处……”
落落坚决地摇了摇头,忽然噗通一下跪在了念云面前:“母亲这些年来待落落的好,落落铭记在心。母亲若真的视落落为亲生女儿,便给落落一点时间,不要逼迫落落!”
念云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她知道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子,说得不好听点,是他根本配不上落落。他虽然从小就喜欢粘着落落,但他从做了太子以后,身边就就开始有了女人,甚至即将生下庶长子。
李唐的皇族一向重视长子甚于嫡子,这意味着什么,相信落落也十分清楚。
她又能如何?她总不至于要逼着落落真的重蹈一遍大汉陈阿娇的覆辙!
第二百一十章 雪夜奇袭
转眼间又是好几个月过去了,眼见着入了冬,天气一日胜似一日的冷,又到了一年中最冷的时节了。
对于念云来说,她甚至有些惧怕冬季。她的一生中,几乎所有的重大事件都发生在冬季,包括姊姊去世,包括德宗皇帝和先帝驾崩,也包括舒王自裁。
她甚至有那么一点惧怕冬季,那漫天的大雪,就好似要掩盖一切的过往一般。
檐下的花盆里尽是一片萧索,在这个季节,念云也总是觉得分外的孤寂。
但这一次,好像是好消息。
就在午膳时分,念云已经听说了,这几个月里大唐的军队一路势如破竹,不仅逼得王承宗节节败退,更在蔡州大败吴元济,取得了极大的胜利。
最重要的是,薛七喜任务完成,便火速卸了淮南监军的任,如今正快马加鞭,已经赶回了长安城。
七喜离京,已经有些时候了。
念云心里高兴,命尚服局备下了好些四季衣裳,又命拿了些最好的衣料给他做里衣,一面又命人赶紧罢七喜原来在蓬莱殿住的屋子打扫干净,换上新的被褥,再加一个火盆等。
本以为他今日到了长安城要先去神策军中报到,然后收拾一番才进宫,没料到刚过了未时,便听见外头有个小太监喜气洋洋地跑进来:“启禀娘娘,薛公公来了!”
念云一时有些回不过神来,愣了半天,就见那高高瘦瘦的身影大步从外头进来,倒身下拜:“奴才薛七喜叩见贵妃娘娘,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身上还穿着厚重的铁甲,厚实的牛皮靴踩在地板上咯吱咯吱地响,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
念云上前两步,上下打量他。外头的生活好似在他身上削出了些风霜的痕迹,使他下颌的棱角更为分明,眉峰更为锐利,看起来越发像一个军人,而不是深宫中的太监。
他低着头,但因为身高优势太过明显,仍然可以将目光尽数落在念云身上。他来得太匆忙,似有好多的话想说,可站在蓬莱殿,忽然又迟疑了,嘴唇动了动,只道:“娘娘可还好?”
念云含笑点头,“好,能有什么不好的!七喜,你不必急着来看本宫的,应该会去先休整些时候。”
七喜低头认真道:“蓬莱殿便是七喜的家,七喜回来,自然先回家来。”
以他的身份地位,其实他在长安城里也是有宅子的,念云知道。但他说蓬莱殿才是他的家,在念云听来,不免心里多了一分亲切。
绿萝见了他也是欢喜,笑道:“七喜公公可回来了,娘娘昨儿还在念叨呢。咱们几个呀,也巴不得什么时候出一趟远门,好尝尝被记挂的滋味呢!”
七喜只是笑。念云见外头冷得很,连忙命他先把那沉重的甲衣褪下,拿了件玄色的披风过来,又命加了火盆,赐了热茶。
念云这才从七喜那里得知了淮西那边的情形,原来那吴元济狡猾得很,屯兵蔡州,大军攻打了数月仍是相持不下,耗费了极大的人力物力。
再后来,天气严寒,降了大雪,军士的补给开始慢慢显出不足来。吴元济的叛军兵马粮草充足,可朝廷军长期虚耗不起。本欲撤回朝廷,可到底他们也消耗了吴元济不少的力量,到底还是有些不甘心。
这时候负责攻打蔡州的先锋军首领李塑便想出了一个主意。
早在之前相持不下的几个月里,李塑但凡捉到了俘虏,必定要亲自审讯,问得十分详细,因此叛军中的地势险要和平易、道路的远近、军备的虚实基本上都已经打探清楚了,原来Jing锐的力量都在四方驻守,而蔡州城里实际上多为老弱士兵,不足为惧。
李塑命人在军中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