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喜替她巡视铺子多年,办事已经很老道了。这些生意上的事,他也只需要负责背后的策划和沟通就足够了,郭家自有那擅长生意场上的掌柜来Cao作。
不过,七喜有些疑惑,“娘娘这是打算对萧才人出手了么?”
念云微微一笑,“这一码归一码,本宫何曾对萧才人做过什么?外头的这些事,咱们内宫妇人哪里管得着!”
七喜面上一喜,笑道:“那是自然,娘娘圣明。”
念云抿嘴一笑,看向七喜脸上的伤:“可好些了?”
七喜有些不好意思地笑:“有娘娘的好药,哪会不好?”
待七喜出去了,念云看向绿萝,忽然幽幽地一声长叹:“时隔十余年,曾经轰动一时、几乎引得长安纸贵的楚孝王妃,是早被遗忘了罢?”
“这……”绿萝马上明白过来:“奴婢这就命人去提醒。”
念云端起桌上的茶盅轻啜了一小口:“不是还说有人拿她比作杨妃么?那就比作杨妃罢。”
她这话中的意思,绿萝也是明白的。既然有人说起杨妃得到过的盛宠与繁华,说起杨妃和玄宗皇帝之间的恩情,那就再多说一说杨妃的哥哥杨国忠祸国殃民、杨氏三姐妹祸乱朝纲终致大唐衰落罢。故事么,本来不就是越跌宕起伏就越Jing彩的么?
也是合该有事,绿萝才领命去办事了,这边梁御医又来了。
这梁御医自从来了大明宫以后几乎可谓是深居简出,除了每个月例行的给陛下和贵妃请那么几次平安脉,平时一概不出尚药局的大门。平日里要不是陛下和贵妃两个特地传召,他是从来不会主动过来的。
今日并非请平安脉的日子,这段日子出的事太多,念云总觉得隐隐的不安,连忙请他进来。
老头儿一进偏殿便四处瞅,鼻子也在到处嗅着什么。念云心里一惊,“出了什么事,我这屋里向来就只有那么几个人能进来,也出了什么问题不成?”
老头儿闻了一圈,最后摇摇头,才正色问道:“老夫问你,你这段时间可给陛下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不曾?”
念云诧异道:“陛下有些日子没来过蓬莱殿,也没在我这里用膳了,我能给他吃什么?”见他神色凝重,连忙问道:“可是陛下的身子出了什么问题么?”
老头儿又盯着她看了半天,终于确认她没说谎,才道:“老夫昨儿替陛下请平安脉的时候,发现了一些东西。”
每个月的平安脉是三次,这一次才发现,想来时间还不算长。在这段时间她当然又不得不怀疑到萧梅忆身上去了。
念云“嚯”的一下站起来:“是什么东西?”
梁御医一把把她按回座位上:“莫急,不是马上能致命的东西,是寒食散。”
“寒食散?”念云大惊失色,手里的茶盅咣的一声跌到地上,碎了。
寒食散又名五石散,乃是汉代流传下来的方子,魏晋时期服用此方达到鼎盛。寒食散药性燥热,服之可使人全身发热、体力增强,并在短时间内感觉到神清气爽、身体轻盈,一般是拿来当作房中助兴的**。
但这种寒食散实际上是有毒的,长期服用可使人慢性中毒,晋哀帝司马丕、北魏献文帝拓跋弘等人便是死于长期服用寒食散中毒。
药王孙思邈先生就已经明确提出“遇此方,即需焚之,勿久留也”,因此大唐一朝,尚药局已经明确规定不得服用寒食散这一类的毒性丹药。
梁御医摸摸胡子,又道:“中毒还不深,算来也就五六日。”
念云十分恼火,李淳如今还不到三十岁,也没有许多内宠来掏空身子,何至于就到了要服寒食散助兴的地步?况且拿这种毒药来给他服,可见萧梅忆对他也并无几分真心。
念云努力平复一下情绪,方问道:“梁御医,此事你同陛下说了没有?”
老头儿摇摇头:“还不曾说得。他若今日还是那个淳儿,老夫当场就得说出来。可现今他是陛下,老夫不敢妄语,故而先来见了娘娘。”
这件事,算来非同小可,不过,首先得拿到证据确定是萧梅忆所为才行。
念云即刻命人去传六福,命人偷空来一趟蓬莱殿。
六福打小伺候李淳,他的忠心自然也只是对他的陛下。可如今陛下中毒,六福应当不会眼睁睁看着陛下如此下去。
等到午间陛下午睡的时候,六福果然悄悄地来了蓬莱殿。
念云屏退左右,只留了梁御医一个人在屋里,又赐了六福座位,道:“六福,陛下身边的几个人中,你是跟着他时间最久,也最懂得陛下心思的,连本宫也不得不敬你三分。”
六福不敢坐,连忙起身道不敢。念云也不再坚持让他坐,又看了一眼梁御医,道:“昨儿梁御医查到陛下身上中了寒食散,已有五六日的时间,六福,可是你引诱陛下做了什么不该做的事么?”
六福也算是宫里的老人了,岂会不知寒食散这种东西,他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一眼梁御医,见御医并未反驳,他心里猛地打了个突,知道贵妃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