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孟蕊和她爹在一起给谷子锄草。孟香挨了一顿揍, 将她重生以来那股轻狂劲儿打没了,那种自以为是,那个我重生飘上青云的灵魂终于回到了身体里。
晚上下工, 一进门她婆婆又开始骂。“不下蛋的鸡,养着也没用。白费我那么多的药, 干吃没动静……”
“娘,我还复习呢。你这样我咋读书啊?”
面对婆婆的刁难,她一句话都没多言。转身出了屋门。深夜回家,满身露水。面对吴强哭了一场, 翌日她那厉害的婆婆就被儿子差点儿噎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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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小满、天气一日日热起来,农历五月该割麦子了。孟蕊腹中的孩子六七个月,今年她挺着大肚子夏季在家管做饭,没像往年一样下地挣工分。
上午做家务,中午午睡醒后到自家自留地瞧瞧。今年她家地里种的全是棉花,她娘准备给孙子做棉衣、新棉被。生怕万一买不到棉花委屈了孩子。
农历五月,棉花刚打过岔。今年雨水还可以,棉花长的不赖。夕阳西下太阳没那么炙烤,她看过棉花后心情挺好的四处转悠。
一片山坡下草丛里长了好大一片野葡萄,她开心的蹲下去摘。这玩意果实小,味道奇酸,一般人不爱吃。她原先也不喜欢嫌酸,不过自从怀孕后可是非常爱的。
边摘边吃,酸的舌根发麻,却觉得十分过瘾。蹲在地上累了站起来,停一会儿蹲下将剩下的也都摘下。准备拿回家慢慢吃。
慢慢的从山坡下来,回的时候她换了条路绕道打谷场。今年没参加麦收,对麦子还挺想念。绕过去瞧瞧。
一路悠闲的摘野果,碰到相熟的人打招呼聊几句。到打谷场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到下工的时候了。
月儿露了脸,娇羞的一会儿又躲进云朵后。田野里到处生机勃勃,许多人不喜欢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可孟蕊却很喜欢土地。黄土地、黑土地,世世代代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人们。让勤劳的百姓繁衍生息。
站在一个大大的麦垛旁,她伸手抽了一根。今年的麦子饱满金黄,伸手一搓掉在了掌心。
“孟香,你别走啊。”
忽然不远处一个男人的声音传进耳膜,她下意识的往后躲了躲。这男人声音好熟悉,是她小学同学吴亮。这人跟吴强家是未出五服的本家,他岁数不大但辈分大,吴强该叫叔的。
“放开,放开,你放开我。这会儿大家都刚下工,你想让大家看见啊。”
孟香的话音气急败坏,随后吴亮嘻嘻一笑,声音十分谄媚讨好。“我这不是想你了吗?”
“滚。说好的我不找你,你不许找我。你再这样,我以后再不理你了。”
“好,好,我错了,我错了。我等你来找我。”然后听到脚步声,隔了一阵男人的声音传来时已经不太清楚。“我等你啊!”
孟香的脚步声渐远,孟蕊从麦秸垛后出来。那俩的身影早已不见,几个挑运工担着麦子走来,将麦子堆放到一起。
她起身回家,摇摇头咧嘴失笑。事情不是亲见,她回家谁都没说。晚饭熬了大碴粥,蒸了俩茄子,做了蒜泥茄子下饭。
割麦子辛苦,不过今年天公作美接连半个月都是大晴天,紧赶慢赶的将麦子颗粒归仓。
地里准备种黄豆、萝卜,晚上正好下了雨。老农民们一个个都笑,说老天爷真照顾。晴着天让打麦子,打完麦子下雨,有了墒正好下种。
雨后天气凉,听着雨声孟家三口在厨房吃饭。一碗粥没下肚呢,墙那边和着雨声传来了哈哈大笑。
那声音一听就是吴强他娘的,不知啥事儿让老太太这么高兴。
“真怀了?哎呀,我媳妇真厉害,给我们老吴家怀了大胖孙子了……”
吴强她娘这声音绝对算得上吼,隔着几堵墙雨夜里听的真真的。孟妈妈撇撇嘴,望着声音来源皱眉头。
“吼啥吼啊,怀个孩子再高兴也不至于大雨夜吼。去年都流了一回今年更该小心才是。”
“旁人家家事,你管那些呢。”孟爹乐呵呵的瞧着闺女:“下雨了明儿不上工,爹去趟公社给你买大白兔。”
孟蕊摆手:“不了,之前的还有呢。我现在不爱吃那个,爹你别买。”
“是嘛。那你想吃啥,爹给你买。”
想吃啥?孟蕊顿时想起上回看到的nai油饼干。现在一提那香甜的味道好似还在鼻尖。不过家里没粮票了,想买的话得到粮站卖粮才能得到粮票。自开春爹一直上工没外快赚,粮食可不敢那么浪费。
“没啥,我啥都不想吃。”
孟妈妈瞧瞧闺女,身子没胖但也没瘦。不过怀着身子的女人很容易缺血,还是得想办法给孩子补补。
“想办法换点儿rou,给闺女炖rou吃。”说完看老汉点头,她又转身问闺女“家里有红糖呢,你最近冲水了吗?”
“没,忘了。”孟蕊笑笑不以为意。爹娘都心疼她怀了孩子,可她自己真没觉得咋样。轻轻松松的下地割麦子都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