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我。”
明狸在他身后被扯着差点没摔下去。
“你能不能慢点啊!”明狸吼着。
常白隐胸腔里闷了声笑:“行,我慢点儿。”
不知道是不是头昏眼花的问题,他这声听在明狸耳朵里多少带着点不正经。
那声音还绕在耳畔,已经冻到泛红的耳朵被这热气染得滚烫。
一直到明狸恢复了些,两人已经踩着雪走到医护室了。
医护室在学校大门口,只有一个破旧的小平房。
两人走进去,一个中年女人旁边放着一个暖风扇,坐在椅子上嗑瓜子。
看到有人来“呦”了一声。
医生看了两人一眼,又在明狸身上上下扫视。
“怀孕了?”医生皱紧眉:“学校知道了吗?”
明狸:“……?”
“不是不……感冒了。”明狸声音有些沙哑,鼻子都有些闷,她都不知道医生为什么会这样认为,只能慌忙地解释。
一旁常白隐倒是笑得肩膀微抖,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也没解释。
“哦,那就好,前天刚来一个两个人过来检查的,怀孕了,刚被学校退学。”医生说:“哎对,这件事别往外说啊,学校让隐瞒的。”
明狸点了点头。
“你过来你过来,是被老师罚站了?过来风扇这里吹吹,我给你检查一下。”
明狸乖乖地坐在一旁凳子上,吹着热风,身体的温度快速回暖。
不知道是不是常白隐的外套太厚,压着她的肩膀似乎坐在烤风扇面前都能感觉到他残留的余温。
医生检查了一下,又给她测了一□□温。
“呦,三十九度,打针还是输水?”
“啊?”明狸嗓子更哑了,已经完全脱离了平常的声调:“不能吃药吗?”
医生笑:“你没感觉鼻子闷得慌吗?你让这个男同学听听你嗓子都哑成什么样子了?”
常白隐跟大爷一样坐在一旁,从走进来到现在什么都没干,就盯着她看。
他认真点了点头,做出评价:“跟个鸭子似的,难听。”
明狸歪过头,盯着他那张脸,忍了半天的怒气盈出来,她捏着旁边一瓶空的矿泉水瓶朝他脸上砸过去。
常白隐轻轻一躲,瓶子被扔到门口。
明狸不在理他:“输水要输几瓶?”
医生:“两瓶吧,都是小瓶,应该在五点半下课的时候就能输完了,刚好你去吃饭。”
“那输水吧。”
“行。”
明狸坐在旁边的一张长椅上,旁边有个挂着吊瓶的架子,医生把药瓶吊上去之后给明狸扎针。
医生看了她一眼,轻笑了声:“之前有男生陪着一起来输水,女孩都是哭唧唧的,你这样的没人心疼啊。”
明狸皱紧眉:“我不认识他。”
医生看了她身上的衣服,失笑着没吭声。
“要看电视吗?要不然就睡一会。”
沙发下面铺了毛毯,上面也放着一个小毯子。
应该是开了热风扇的缘故,不大的医护室暖烘烘的。
明狸点了点头,斜靠着椅子闭上了眼。
房间里安静下来,热风扇缓缓烧着,电视嘶拉的声音有一阵没一阵的响起。
常白隐撇了她一眼,站起身直接冒着大雪往外走。
明狸听见动静睁开眼看了他一眼,随后又闭上眼睛,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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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醒来外面已经黑了,医生也没叫醒她,受伤的针已经拔掉了。
明狸抬头看了一眼时间,都已经七点了,刚好上了第一节 晚自习。
医生见她醒来,把旁边一个保温盒递给她:“哎哎,把这个吃了吧,专门给你留的。”
明狸愣了下,看了一眼这个盒子。
“谢谢,多少钱。”
医生眼神闪躲了一下:“这是我老公给我在外面买的,我吃不下了给你的。”
明狸又说:“谢谢。”
打开盒子看到里面的晚饭还是满着的,且热腾腾的样子应该刚买回来没多久。
她没多想,吃完把医药费结了就往教室走。
明狸走进教室时数学老师正站在讲台上驯人。
还是今天那个团支书,好像叫许欢。
明狸盯着她看了一眼,一直到快要打上课铃,数学老师才松口放人。
许欢低着头,手指轻轻扯着棉袄往自己桌位走。
许欢的位置在靠着过道中间的第四排,同桌是个带着眼镜的女孩正在写作业。
明狸走到自己座位,往桌洞里掏了掏,叫着封可:“你把这个给许欢。”
封可正在刷题,听到明狸这句话茫然了一秒:“啊?许欢?”
她低头一看就明白了,揣进兜里跑过去递给许欢,许欢仿佛往后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