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的谢央并不曾看到苏父的脸色,他郑重答道:“回江伯父,晚辈正是谢央。”
却没回答江父的第二个问题。
江父自然也注意到了,不过他并不在意。
“他谢志显倒是好本事,一脑袋浆糊的他倒是生了个好儿子啊,居然打起我女儿的主意来。”
谢央自是知道江父对他的不满,因此更加不敢怠慢,能不能娶到媳妇还要看岳父大人答应不答应。
“江伯父,是晚辈想娶九姑娘,与旁人并无干系,他日成亲后,定会居于别处,自是不会委屈了九姑娘。晚辈对九姑娘一片痴心,还望伯父成全。”
此事过得明路,日后才不会出差错,因而他一点也不敢让江家的对他不满。
江父沉yin半晌,他本欲为女儿寻得一个好夫婿,为此观遍同僚上官手下的家世情况,挑来选去并没有能使他满意的人选,本欲在岳家那边着手,却半路跑出个陆相家。他不能参和到京中纷杂错乱的漩涡中去,因而不敢应承。至于陆相为何单单看中他家女儿,具体因为什么他心知肚明,却不料这段时间在外办差归京后,陆相着人三翻四次相邀于他,言里言外都暗示他有意结亲。他迫于无奈赶紧的寻了个苦差事要出京城,眼下也正是发愁。这小子倒是会挑时候!
谢央倒也并无不妥,只不过这谢知府是二皇子的人,虽然关系隐蔽,但并不防别人知晓,他并不想与二皇子有任何联系,如今江家已是烈火烹油般的存在,扯上二皇子,想要撇清关系并不容易。
谢央知道江父的顾虑,因此十分了当的将代表身份的玉佩递到江父面前:“还请伯父一观。”
江父下意识的接过来,低头瞧去,却震惊的瞪大了双眼,赶紧起身到光亮处仔细观看,最后确定是真的无疑。转而看向一脸得意的壮汉,辣眼睛的撇开了视线,目光赶紧移到谢央脸上洗洗眼睛。
半晌,实在憋不住的江父一言难尽的指着面相俊美的谢央道:“这是你儿子?!”
江父不可置信。
“昂,货真价实我的崽!”
江父实在没眼看眼前这个得意炫耀的自己儿子的大胡子,别过脸看向一边。打算自己看天看地看花看草看他儿子就是不去看端亲王!
“伯父不必如此,尚不论晚辈还未明身份,如今还是谢家子,不过我的的确确是我父的儿子,我比较像母亲。”
谢央委婉的道,心里却暗道,自己的父亲容貌无双,不知为何,要留这么一脸的大胡子,母亲竟也不嫌辣眼睛。
江父将玉佩还回去后,坐下愣愣然的端起茶盏,狠狠灌了一口水后才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些年你不一直在谢志显府上?”
端亲王他这些年到处找丢失的儿子,端王妃都快病的起不来了。这莫不都是假的?还是这谢志显偷了端亲王的儿子?
谢央明白江父惊诧什么,因此将事情缘由简单的叙说一遍,才又提起方才的事来。
“伯父,那我与九姑娘的事?”
他心怀忐忑的等待答案,生怕江父不答应。
“此事且容我考虑一二,毕竟事关明珠。”
江父还想先拖上一拖,待他问过母亲后再给他答案。
“如此,晚辈便不叨扰伯父了,先行告退。”
谢央一听,知此事有望,便不再叨扰,提出离去。江父爽快的放他离去,转头便打算逼问端亲王到底怎么回事。
而被自家父亲卖了的江明珠至今无所觉,老父亲也踌躇数日不敢告知真相。无奈之下只能写信给母亲,望母亲能和女儿好好说,万不可伤了女儿的心。
殊不知,Jing明的江家老太太早已知晓谢央的身份,对于两人的亲事那是乐见其成,甚至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只求谢央日后能保明珠一命。却不知谢央所图甚大,日后提起,只感叹一句胆儿真大!
再说江父,踌躇数日后,终于再也忍不住,外派出差的差事他顶了上去,特意绕路回了金陵,却是万万不敢回江府的。坦白说,他是怕面对老娘的鞋底子!若是女儿再来找他哭泣,那他实在是顶不住,思来想去,转头去了谢府。
江父进了谢府没多久便出来了,不多时便听到书房那边传来打砸之声,也不知江父和他说了些什么,让他发这么大的火。一时间整个谢府的下人噤若寒蝉。
谢志显此时在书房气的不行,上午在衙门里受了一肚子气,下午又被死对头给戳了肺管子,生疼!
当年他与江烨怀是同窗好友,因性格不合,政见不合,所以互相看不顺眼,常常明里暗里较劲,后来他官升京城,而他仍还是个外放官员,四处钻营好不容易回了金陵做了知州,却仍被他稳压一头,这次又是被他好一顿明嘲暗讽,不怪他如此生气,恨不能当场掐死他好来个眼不见为净,为他女儿上门来也没一句好言语,哼,说到底还不是要觊觎他的儿子,本不欲答应,奈何这老小子不要脸到极致,简直有辱斯文!
唉,罢罢罢,自己儿子心悦江家姑娘,自己也不好做那棒打鸳鸯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