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也不认识他, 将他上下打量一遍, 客气的问道:“请问这位公子您有什么事吗?”
“我要见四阿哥。”
“您看, 现在时辰不早,我家主子已经休息了,要不您明儿再来。”
胤祐副手站在那里:“不行!就今天,我一定要见他,见不到我就不走了。”
“这……”小厮警惕的打量他,“公子您抬头看看这是什么地方。”
这话的言下之意是:“这儿可是皇子的府邸,你也敢撒野?”
“我不管!就算他已经糖床上了,也让他起来见我。要不,你就让我进去。”
胤祐实在有点嚣张,嚣张到看门的小厮也认为他必定是个大人物,大到深更半夜来皇子府邸闹。
“那……那您总得报个名讳,让小的进去禀报。”
“七阿哥。”
“……”
四阿哥听到他弟弟来了的时候,刚从书房回到卧房。嫡福晋从屋内迎出来,夫妻俩刚要回房,苏培盛过来说七阿哥在门口。
于是,他和福晋赶去前院的时候,胤祐已经被请到了前厅喝茶。
四阿哥脚步在门口顿了顿,福晋顺着他的目光望过去,就看到一位白衣少年坐在那里,端起茶盏在鼻端闻了闻,大抵是对茶叶不太满意,又放了回去。
这时候,四阿哥才走进来,吩咐一旁候着的下人:“去换一盏莲子茶,加些冰糖。”
胤祐看到他哥进来,立刻就要扑过去,扑了一半,看到他哥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温婉的少女,留着妇人的发髻,知道这就是四福晋,赶紧行礼:“嫂子好。”
四阿哥一愣,知道他机灵,没想到反应这么快。四福晋也微微屈膝给他行了一礼:“这么晚了,七阿哥就在府里住下吧,我这就让人去收拾客房。”
胤祐笑道:“谢谢嫂子。”
四阿哥拍了拍福晋的肩膀:“你先回房休息吧。”
四福晋点了点头,这就走了。
胤祐目送着对方出了门,这才靠在他哥肩头,说道:“嫂子看起来是个很温柔的人。”
四阿哥笑了笑:“安安静静的就挺好。”
胤祐在王府的客房里睡了一觉,一大早他就走了,四阿哥还以为他回宫去了,没想到这小子留了张字条,说自己还有别的事情。
胤祐从四阿哥府邸出来之后,就找了傅先生。康熙体恤他年纪大了,本是在紫禁城西苑赏赐了一座小院给他住,不过胤祐离开这一年,傅先生也没什么事情,就搬去了西山的竹庐。
胤祐骑马赶到西山,本来是想给师父一个惊喜,然后接他回宫。
哪知道,他人刚上山,就看到竹庐外守着许多人,都是傅先生的徒弟。
众人焦急的在院外踱步,互相交头接耳。胤祐耳尖,听到他们说师父已经将自己关在屋里两日,不吃不喝,这可如何是好。
胤祐翻身下马,走上前冲着众人拱了拱手:“请问各位师兄,这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阁下是……”
虽然傅先生门生众多,但他这个小师弟那可不是人人都见得着的。但傅先生给胤祐当了十多年老师,众人都是知道的。立刻就有人恍然大悟:“是七阿哥。”
胤祐这才从众位同门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傅先生有个儿子,名叫傅眉,学问也是极好的。但傅眉深受父亲影响,不愿入朝为官,便在书院里教小孩子读书。
就在几天前,傅眉因病去世,傅先生九十多岁高龄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受不了这个打击,将自己关在房中,不愿见人。
在胤祐的印象中,师父一向是个豁达之人,活得就像庄子一样逍遥。没想到,到了晚年还要经受丧子之痛。
这时候,竹庐的门打开,傅先生负手站在门内,须发皆白,往日那股Jing气神仿佛也被抽干了。
一年多不见,胤祐感觉师父好像苍老了许多。
傅先生看了看胤祐:“你跟我进来吧。”又朝其他人挥了挥手,“都回去。”
师徒两人在窗下对坐,傅先生没有了煮茶的闲情,于是,一碗清水就把胤祐打发了。
“师父,节哀。”胤祐想了想,又补充一句,“你还有我呢。”
傅先生摆了摆手,表示不想谈这个。他说:“时至今日,我仍旧以前朝遗民自居,此生只效忠大明,绝不投降清廷。”
胤祐点点头:“我知道。”
“只有你不同,我看着你从一个稚童长到如今的模样。我也曾经试图去影响你,改变你。但我发现,我错了,你素来是个有自己想法的孩子,从不轻易受人影响。”
胤祐笑道:“师父过誉了。”
傅先生压了压手:“你听为师把话说完。”
“后来我发现你是个心中有大爱的孩子,你的爱不分身份、民族、贵贱。这或许源于你身上本就流淌着多民族的血ye,但也与你正直、善良、热诚的天性有关。”
“曾几何时,我是一心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