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康熙才挥挥手,让他回去了。
太子转过身来,向诸位兄弟抱了抱拳,随后策马离开。
在走到胤祐跟前的时候却停了下来,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替他正了正头盔:“乖乖地,知道吗?”
胤祐不满的嘟嘴:“我又不是小孩子。”
太子挑了挑眉毛:“你永远都是。”
纳兰身为礼部侍郎,这次没有跟随康熙出征,而是留在京城辅佐太子,他儿子富敦倒是跟着胤祐一块儿去了。
两个人擦肩而过的时候,胤祐偏头冲他笑了笑。
纳兰也看着他笑:“荔轩若是看到你现在的样子,心情一定像我一样复杂。”
胤祐伸出手去与他相握,没说什么,一拽缰绳,走了。
康熙也从费扬古奏请减兵的折子中受到了启发,虽然没有减少中路兵的人数,但却加强了对粮草运送的重视,嘱咐督运粮草的于成龙,必须如期运到,不可耽搁。
又让吴留村随时待命,一旦大军粮草紧缺需立刻补给。
这一路前往巴颜乌兰,要走一个多月。三万多人的队伍,收尾望不到头,进了深山,宿营就成了大问题。
康熙立刻做出调整,他把大军分成了几部分,互相行程间隔一天,这样大军就可以错开时间,在山中宿营。
其他皇子都跟随自己掌管的大营或早或晚出发,胤祐和八阿哥两人只能乖乖地陪在康熙身旁。
八阿哥一向是个做事很认真很积极的孩子,康熙十分喜欢他这一点。每天都会交代他去和底下的几位都统沟通事情。
八阿哥办事的效率很高,并且展现出了非同一般的沟通能力,事情办得又快又好,另康熙十分满意。
这么看来,胤祐倒是像个闲人,每天穿着冰冷的铠甲,吹着寒风,看着白云。
康熙也不能让他闲着,既然是掌管镶黄旗大营的事务,那就需要履行职责。
胤祐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平时都是别人伺候他,他除了读书习武、调皮捣蛋,也不干别的。
掌管镶黄旗大营的事务其实就是处理一些后勤保障工作,例如生病了,分派军医,因病不能赶路,安排他们留住,改分的粮食也一并留下,等病好了再让他们跟上。
虽然都是些小事,但是非常琐碎庞杂,其实并不好处理。
既然被分配来做这项工作,胤祐也不能偷懒,配合佐领认认真真的做好。
行军打仗不是见容易的事情,从出发前,到出发后,康熙事无巨细的颁布了许多军令。出行的时候,士兵应该如何列队,不得喧哗。一路上不能踩踏农田,也不得sao扰沿途百姓,更不能拿人家财务。
马匹该如何管理,甲胄、藤牌、长枪、火器该如何管理,途中遇敌如何应对……
这一路上大事小情,都够胤祐学上好一阵。
他忽然也有些明白了阿玛将他留在身旁的用意,无非就是想要他多多的观摩和学习。
康熙会同诸位将军商议军机的时候,也并没有屏退胤祐和八阿哥,就让两个儿子在一旁听着,不许发言就是了。有什么话,下来之后,父子几人再行商议。
虽然和八阿哥干得不是一份工作,但胤祐的学习能力很强,不管事情再怎么琐碎,再怎么复杂,只要他静下心来,很快就能理出头绪。
他甚至能帮着军医处理一些伤情。赶路途中难免有军士磕磕碰碰,出现一些大小外伤。
三万多人的队伍,军医就那么几个,哪里能处理过来,许多人伤情不严重也就自己随便处理一下。
他还发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在军医们的行李中,放了许多玻璃瓶,里面装的都是酒Jing。
问了随行的几位太医才知道,这些都是冷凝萃取的高度酒Jing,处理伤口用的,也是许多年前,太医从皇贵妃那里学来的。
胤祐一边利落的帮以为手臂被碎石划伤的士兵包扎,一边笑道:“我这也是跟皇贵妃学的。”
他就那么随意的坐在营帐前,干活儿的时候嘴就没听过,逮着谁都能聊上两句。
士兵哪里见过这么没有架子的皇子,别说皇子,平日里见的那些满洲贝勒贝子一个个都高高在上的。
皇上的亲儿子,还是皇上最宠爱的亲儿子,竟然如此平易近人,实在是让人意想不到。
夜里扎营的时候,策棱时常过来找他。听他一边干活儿一边唠叨,总有些不解:“你怎么不停地在说话?”
胤祐扯了扯嘴角,一本正经的打趣道:“不说话我就饿呀,吃不饱。”
于是第二日,就有人陆陆续续给他送吃的。虽然不是什么好东西,但都是人家从嘴里省出来的。也不因为他是皇子,所以才奉承他,就是喜欢他这个人。
胤祐赶紧摆手:“我昨儿就是随口开了句玩笑,别当真,真的,我阿玛不会饿着我,大家放心,放心……”
康熙处理完军务,从营帐中出来透透气。正巧看到胤祐坐在一根小马扎上,和周围的军士有说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