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现在住的酒店,不是之前预定的青旅,他肯定不知道。不过,你之后几天的行程可能要改一下,不要单独行动,我不在的时候,你尽量待在酒店。”
闻雪感觉浑身力气被一点点抽空,一种深深的疲惫感笼罩着她。
“那我也不能一直躲在酒店啊……”她无力地揉了揉额头。
好好的一趟旅行,莫名变成了亡命之旅。那个狗男人怎么就是Yin魂不散呢?
方寒尽把她揽进怀里,下巴轻轻搁在她的头顶,声音温柔中透着坚定:“那你就别跟我走散了。我们在一起,你就是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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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原计划,闻雪今天要在红场逛一天,然后去体验一下莫斯科的地铁,现在不得不提早结束行程。
方寒尽叫了辆出租车,跟司机报了个地址。
车子一脚油门冲出去,红场很快被抛在身后。
闻雪转过身,紧紧盯着后窗,警惕地观察每一辆车。有几辆出租车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后面,里面的人面目不清,每一辆都很可疑。
出租车匀速行驶了十几分钟,开始减速准备靠边停时,方寒尽又对司机说了些什么,还塞给他一张大面额卢布。
司机收了钱,没有多问,又是一脚油门继续开车,绕着莫斯科主城区走走停停,最后绕到了郊区。
直到身后的道路空空荡荡,一辆尾随的车都没有时,方寒尽才报出酒店的地址。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终于下了车。
酒店大堂里,一行人与他们擦身而过,个个都是冷白皮、高鼻梁的陌生面孔。闻雪长吁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回房间躺了会儿后,她决定下午跟方寒尽一起去医院。
一个人待在酒店,容易胡思乱想。门外有一点动静,她就会疑神疑鬼,Jing神高度戒备,这样下去她迟早要崩溃。
至少,跟方寒尽在一起,她是绝对安全的——这是他的承诺,她愿意相信。
这世上,如果只剩下一个人值得信任,那就是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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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斯科医科大学离酒店不远,约莫半个小时的车程就到了。
他们从正门进去,道路两旁高大的乔木只剩下枯枝,张牙舞爪地伸向天空,雪覆在枝头,不时簌簌地落下。
走到底便是学校的主教学楼,这栋建于上世纪初的大楼在战火中幸存了下来,一走进去,便能感受到一种历史的厚重感和学术的庄严肃穆。
电梯直上九楼,走廊尽头已经有人在等候了。
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她主动迎上来,与方寒尽握了握手,笑道:“学长,好久不见。”
方寒尽微笑望着她,“这次真是麻烦你了。”
顿了顿,他转头看向闻雪,跟她介绍道:“这是陈佳禾,是我低一年级的学妹,现在在莫斯科留学。这次是她帮忙,才能顺利约到洛维科夫教授。”
闻雪腼腆地笑了下,与她握了握手,做了个自我介绍。
陈佳禾细眉亮眼,留着齐耳的短发,清秀中透着一股干练。她跟闻雪微笑着点点头,又蹲下身,跟方春生打了个招呼。
简单的寒暄过后,她提醒方寒尽:”洛维科夫教授就在办公室,我带你们进去。”
推门进去,是一间等候室,正对门的办公桌后坐了一位中年女性。陈佳禾走过去,跟她交谈了几句,女人起身,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方寒尽回过头,对闻雪说:“我带春生进去,可能要一两个小时。你就在这里等我,别乱跑。”
“嗯,放心吧。”
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合,方寒尽几个人进去后,没过多久,陈佳禾就出来了。
靠墙的位置有一排座椅,闻雪就坐在那儿,不玩手机,也不睡觉,就这么安安静静地等待着。
陈佳禾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两人轻声聊了起来。
闻雪问:“这个什么洛、洛维科夫教授,是不是很有名啊?”
陈佳禾笑了下,“他是儿童遗传学的专家,专门研究唐氏综合症的诊断与治疗,确实挺有名的。”
听她这么一说,闻雪心里燃起了希望:“那这个病,能根治吗?”
陈佳禾摇摇头,“这是基因决定的,治不好,只能通过后期的治疗、教育和训练,让这些孩子尽量……活得像个正常人吧。”
闻雪一时默然。
陈佳禾继续说:“所以,我挺佩服学长的,这么多年,挺不容易的。”
闻雪忍不住问:“你跟他关系好吗?”
陈佳禾失笑,“读大学的时候,我们一起上过俄语选修课,仅此而已。我都没和他说过几句话。这次,还是他以前的老师托人联系到我,我又通过我现在的导师,找了几层关系,才约到了洛维科夫教授。”
弯弯绕绕的好复杂,闻雪只听懂了一件事:陈佳禾跟方寒尽并不熟。
“那你怎么知道他的事呢?”
陈佳禾淡淡一笑,回忆道:“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