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雪被催烦了,索性将他们的电话拉黑,微信屏蔽,以为这样就能过上一段清净日子。
谁料第二天,教室门口就出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那一刻,闻雪浑身发冷,一颗心如坠冰窟。
她眼睁睁地看着父母冲到教室里大吼大叫,骂台下的孩子都是痴呆、傻子,吓得孩子们哇哇大哭……
看着隔壁班的老师赶来帮忙,好言好语地安抚她的父母,却被甩了一巴掌,狠狠推到地上……
看着校长闻讯赶来,不停地向她的父母鞠躬、道歉,替自己求情。
校长才五十多岁,后背已经佝偻成一张弓,花白的头发被风吹乱,在她父母面前,没有一点校长的架子,态度谦卑得让人心疼……
恍惚中,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就是一只鸟,脚上拴着亲情铸成的锁链,无论怎么扑腾、怎么挣扎,也挣不脱父母掌控的大手。
最终,闻雪还是跟着父母回家了。
她专业对口,底子好,又有工作经历,很快考上了一所中学的教师编.制。学校排名不错,离家也近,闻雪住在家里,吃住不用Cao心,生活就这么安定下来。
一切似乎都很完美。
除了闻雪。
她很少笑,话越来越少,只是按部就班地工作、吃饭、睡觉,几乎没有什么娱乐活动。
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年轻女孩热衷的追星、旅游、奢侈品、吃喝玩乐,在她看来不过是无聊的消遣,没意思,也没意义。
有时候,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有时候又觉得,其实她从来没有真正地活过。
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了四五年,闻雪到了二十七岁的“高龄”。
在小城市,这个年纪的女孩还没有结婚,算是个稀有物种,免不了被人在背后嚼舌根、指指点点。
但另一方面,小地方僧多粥少,像她这样家世清白、工作体面、长相姣好的女孩,是最好的结婚对象。
给闻雪做媒的人不少,实在推辞不过,她也会去见见面,跟对方留个微信,不咸不淡地聊着天,聊着聊着,就无疾而终了。
闻雪记得,有个男人,好像是个会计,初次见面,就对她很满意,后来也表现得很主动,每天发微信嘘寒问暖。
闻雪对他没什么兴趣,每次都以“要去洗澡”、“吃饭”、“睡觉”之类的借口,匆匆结束了聊天。
没过几天,就见那男人发了朋友圈,是跟另一个女孩的订婚照。
闻母觉得被人耍了,怒气冲冲地找媒婆说理。
闻雪倒不生气,只觉得好笑。
原来对很多男人而言,他们只想要一个结婚对象。至于跟谁结,根本不重要。
后来,这位媒婆为了将功赎罪,给闻雪重新安排了一次相亲,并向闻母信誓旦旦地保证,这个相亲对象,绝对是最优质的人选。
独生子,在本市烟草.局上班,父亲是什么局.长,家里有几处房产、几辆豪车……
闻母听得心花怒放,又不免担心:“条件这么好,能看上我家女儿吗?”
媒婆挤眉弄眼地笑道:“你就放心好了,我给他看过闻雪的照片,他是一百二十分地满意!”
“那就好那就好。”闻母忙不迭地点头,“要是他俩能成,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闻雪万万没想到,这个所谓的“优质人选”,居然是孙赫明。
他的外形变化挺大,曾经流里流气的发型,现在剪短、染黑,稍稍打理了下,简单的白T外搭一件休闲的西装外套,颇有几分Jing英人士的味道。
一开始,闻雪并没有认出他,还傻乎乎地做自我介绍。说到一半,突然觉得对面这张脸似曾相识。
不知为何,胃里有些泛呕,心头涌起一股久违的厌恶感。
无数画面在脑海中闪过,她仿佛又回到了那段灰暗的时光,甚至隐约闻到了火锅红油的味道……
她终于认出了那张Yin魂不散的脸。
闻雪蓦地起身,拎起包就要走。
孙赫明在后面喊住了她:“闻雪,我知道是跟你相亲。”
闻雪脚步顿住。
嗯,你知道,所以这场相亲并不是巧合,而是你的蓄意为之。
她缓缓转过身,冷声问:“然后呢?”
“老同学,这么多年没见,不想坐下来叙叙旧?”
“我跟你没什么好叙的。”
孙赫明向后一靠,慢悠悠地说,“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明知道是你,还愿意来相这个亲?”
因为你脑子有病呗。
闻雪冷哼一声:“你怎么想,我不感兴趣。”
孙赫明无奈地叹气:“闻雪,你脾气还是那么硬,跟高中一样。不过那时候,我确实做得太过分了,我向你道歉。”
闻雪怔了下,仍站着没动。
孙赫明低头笑笑,继续说:“青春期的男生,都挺中二的,越喜欢谁,就越欺负谁。我承认那时候我挺傻的,为了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