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蚕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反应,似乎只是听到了陌生人的消息。
阿贝也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他知道石蚕跟他们二人的关系不错,在投靠宫岚之前,他们就已经是好友了,虽然彼此之间说话总是绵里藏针,但阿贝看得出来,或许他们三个是神罚议会里最团结的三人。
“别多想了,”阿贝沉默过后开口说道,“他们也算是为了神教牺牲,没有对不起我们。”
石蚕勉强一笑:“我知道了。没什么大不了的,人都是会死的,只是……希望有朝一日冕下能回到原来的样子,不让他们白死。”
说实话,石蚕心中悲伤之余,更多的是一种诡异的感觉,好像自己真的已经老了。安景的儿子长成了小伙子,自己的兄弟也接二连三地离去,似乎这一切都是时间在发挥效果,石蚕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有幸看到神教重新崛起的那一天。
但石蚕可不是一般的人,经历过最痛苦的事情后,对于其他伤痛自然不会一直放在心上。
况且,或许他的命运也会如此,先走一步晚走一步的,也不重要。
看着马车疾驰向远方,阿贝站在原地,久久都没能回神。
第三十章 洞xue
马车前进时,弥修似乎注意到了石蚕情绪有些异样,但他已经沉浸在了对阿贝的思念之中,石蚕很快就调节好了情绪,所以弥修一路上愣是没看出来他的校长大人心中藏着的的Yin霾。
出了城门之后马车一路北上,穿过最北方的城镇雪城后,就进入了终年暴雪不断的北部山脉。而进入北部山脉地界后,就能时不时看到被神教军看守的奴隶们在开采冰矿,嘉蓝很可能就在某群不起眼的奴隶队伍之中。
冰矿在北部山脉中到处都是,对普通人而言开采难度极大,而且冰矿本身也没什么价值,所以这里只是纯粹的流放、惩罚之地,看守们的任务,就是看着这些终日劳作的奴隶们一天天死去。
而石蚕此行的目的并不是北部山脉,虽然所谓的流放极北之地确实是发配到这里,但这只是口头上的说法,真正的极北之地比北部山脉还要靠北,那里才是石蚕真正想去的地方。
马车在狂风暴雪中缓慢前行,留下的车辙印很快就会被雪花重新掩盖。
弥修望着车窗外万里飘雪的豪壮景象,不分天地,都是一片白茫。
“石蚕校长……”
弥修刚想开口问些什么,石蚕就打断了他:“还要这么生分吗?授人一字便可为师,我教了你这么多,不配被你喊一声师父?”
这种近乎柔情的话,石蚕本是绝对不会说的,可或许是双魔的噩耗让他有些伤感,就这么直接在弥修面前表达了真实的想法。
可弥修哪里能想到这些,看到石蚕突然变了风格,马上没大没小地开玩笑道:“师父?其实你更想让我喊你一声爸,对吧?或者……妈?”
石蚕居然破天荒的没有暴怒,反而轻笑了一声:“别拿你父母开玩笑,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战士。”
弥修羞愧地吐了吐舌头,不过既然提到了这个话题,他索性放开了问道:“师父,我父亲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虽然阿贝也向我提起过,但他肯定没有你了解,还有……你跟我父亲,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来了?”石蚕的手指摩挲着手杖上的纹路,似乎兴致不大。
弥修笑道:“路途遥远,聊一聊呗,阿贝没有说过太多关于我父亲的事,师父你就讲讲呗。”
或许是自己对阿贝的感情,石蚕得知后并没有大惊小怪,以至于弥修也觉得感情的事情真的没有对错,反正石蚕又没有破坏他父母的感情,没什么不能说的。
“早忘了。”石蚕轻声道。
弥修一脸不信,斜着眼看他:“蒙谁呢?”
外边冰天雪地,马车行驶在雪中的细微颠簸反而让人感觉到很舒服,马车内的火炉上煮着热茶,散发出融融的暖意,这个场合,听故事再合适不过了。
“安景他是一个……”石蚕缓缓开口了,“很漂亮的人。”
“啊?”弥修很诧异,因为他没想到石蚕的第一句话会如此的肤浅。不过想想看,他自己也没资格说别人,自己最初喜欢上阿贝,不也是因为他那张脸吗?只能说男人都一个德行,而且自己老爹也够可以的,居然靠着一张脸让石蚕惦记了半辈子。
“没什么可惊讶的,一见钟情,看的不就是脸吗?我看到他的一瞬间就在心里做出了决定,他必须是我的。”既然要讲,那石蚕也不想隐瞒,有什么就说什么,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可越是这样,弥修的心里就越打鼓,看来石蚕对自己父亲的感情,不是闹着玩的。
石蚕语气平缓,继续说道:“当时冕下正在和威尔斯特交战,我和你父亲是敌对关系,虽然我看上了他,但交手的时候也没有半点手软,反而我想的很疯狂,反正是敌人,干脆打残了留在身边吧。”
弥修已经有些后悔让石蚕讲这些了,默默地捂上了一只耳朵,莫非石蚕是在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