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玉妃又领着展旗要往承乾宫去了。宁妃自早早换了衣衫,戴了后妃钿帽。这便出去与玉妃会一会。
玉清茴往承乾宫里探得勤,此下宫中谣言四起,皇后娘娘身子不便,那些说道信国公府与皇后娘娘谣言,便都被邢姑姑堵在承乾宫墙之外。她每每探望,总能在寝殿呆上整日,陪着娘娘做做手工,再看看画册子。
只是今日,将将出来淑仪宫,玉清茴便觉身后多了一人。回眸见是宁妃跟着自己,玉清茴与人问候了声,方问起她往哪儿去。
“玉妃去承乾宫里探望皇后娘娘。我自也是去探望皇后娘娘的。娘娘多日来未曾露面,身子可还无恙吗?”
“娘娘身子尚由太医院照看着。便不劳宁妃费心了。清茴是得了许,方敢日日往那儿去。宁妃无事,便就不必打搅娘娘了。”
玉清茴以为,话说到这份儿上,知情识趣的,都会知道不打搅病人,好生回避。再加诸宁家如今吃了败仗,在后宫为妃的,更应该知道进退。
谁知宁妃嘴上答应了,眼看是回了淑仪宫去。可待玉清茴入来承乾宫寝殿,将将与皇后问候了早安,邢姑姑便来报,道是宁妃娘娘来探望皇后病体。
“她来做什么?我在淑仪宫外已将人斥过一回了。”玉清茴与星檀端着刚来的汤药,说话时,却向着屏风前立着的邢姑姑。
邢倩亦觉来者不善,“娘娘若不想见,邢倩便替娘娘将人遣回去。”
星檀自是不想见什么宁妃的,与邢姑姑微微颔首,便见邢姑姑往门外退下了。
桂嬷嬷端来糕点,将将用蛋nai烹制的,热乎香甜。见主子依旧没什么胃口,只好劝了劝,“娘娘如今是两个人。”
星檀这才好捏了一块儿放到嘴里,尝了一口,便撇去一旁,吃不下了。
那日施太医来看过,确是喜脉。只是她身子太过薄弱,胎象亦是不大明朗。施太医早早作了提点,这胎儿保不保得下来,怕是得要看这孩子的命数了。
虽是如此,星檀依旧抱着几分希冀,每每伸手触碰,腹中便似有一双小手,想牢牢抓住她这个母亲。
玉清茴将那喝尽的药碗从她手中接了回去,又小心问了起来:“娘娘,真不打算让人,去知会陛下一声么?”
“战事吃紧,待晚些时候吧。”
皇帝许还在气头上,她不也懒得去触他的霉头。更何况,她这身子,许根本生不了孩子。又何必徒惹他来希冀一番。
玉清茴微微叹了声气。皇帝如今还依仗着宁家的人打仗,也不知待这承乾宫中是什么态度。
宁妃候着门外多时,方见得邢姑姑从里头出来。本以为要被宣召进去了,却不想邢姑姑只淡淡一句,“娘娘身子不好,不见外客,便就请宁妃娘娘回吧。”
“娘娘是什么病?”宁妃只得好生好气地,想继续打探。“臣妾也只是忧心娘娘身子,想来探望。”
“有劳宁妃娘娘费心了。娘娘的身子自得太医院照料,宁妃娘娘便就无需知道了。”
“……”被一个奴才堵着门前,宁妃仍有些不肯作罢。却见得几个高大的内侍从门里出来,颇有几分要动手的意思。宁妃这才不情不愿,软声道了别。
“那便请邢姑姑替本宫问候皇后娘娘一声罢。”
那邢姑姑却应付得有礼有节,丝毫捉不出毛病。“宁妃娘娘的心意,奴婢自会转告皇后娘娘。”
宁妃一股子闷火儿散不出去。只行来惠安宫门前,却被蓝公公拦住了去路。
“宁妃娘娘,我家娘娘请您进去说句话呢。”
长孙南玉正在院子里,赏着座凤凰的冰雕。早几日她在御花园里见得些灵兽的冰雕好看,便花了些银两,将那工匠请了过来,在自己院子里也雕了一座。
宁妃入来的时候,正见得这副情形。忙上去劝了劝,“娘娘,这凤凰…”宫中等级森严,凤样的图腾雕塑,从来只有皇后宫中方能配用。裕贵妃这般,岂不是僭越之罪。
“怕什么?这惠安宫里,都冷绝了。莫说皇上,冬日里一只新鲜的蚊子都没有。这凤凰,本宫喜欢。做来看看,过得几日天气暖和起来,便都化了,有什么不行的。”
“……”宁妃自不好再说什么,却听得裕贵妃再问起。
“你不莫是来打探那承乾宫里的病情的?”
“可不是。那位主儿,从养心殿回来多时了,也不叫我们问安。着实奇怪着。”
“还问什么安呐?”长孙南玉笑了笑,“那位,可不是有喜了。正坐着胎呢,怕让我们知道了,坐不安稳。”
宁妃怔了一怔,可皇后承宠如此之久,如今才得个喜讯,倒也不算早了。“娘娘可是已确定了?”
“使些银两,让太医院的人去翻翻脉案,不就都知道了。”长孙南玉说着,瞥了宁妃一眼,“何必自己动手,惹得一身的臊。”
宁妃却问道:
“娘娘,就许她将这孩子生下来?”
“这回好不容易,陛下因那江羽的事儿与承乾宫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