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远诚独自喝酒,听曲,猜想濯樱是否就在楼上?关注站在玉钵旁的小厮,每隔一段时间便报出投入如意金数目最高的客人姓名。
夏明杰的大钱袋只领先两个回合便被别人压过,开始时有十几人轮流领先,目前还剩三四个。奉远诚并不希望他的名字被一次次地高喊出来,打算等到最后再出手。
忽然,夏明杰身边的茶婢受惊似的跳起来,拢着手向软座外行礼。奉远诚才发现外面来了一位菩萨般的妇人。
白面带笑的妇人和庙中供奉的菩萨相似,丰腴,Jing致,乍看慈柔热乎,细品威严冷漠,身后跟着听命的小厮。她开口笑道:“初见奉公子,我是此处的掌事,姓林。”
奉远诚起身回礼,夏明杰不肯寂寞地插话:“林夫人,咱们不是初见,你也不能对我视而不见呀。”
衣衫不整的茶婢已经躲回林夫人身后,林夫人道:“夏公子,茶婢不能接客,你喜欢就按价赎她回去,想怎么快活都行。”
夏明杰痛苦地说:“不行啊,我有婚约,成亲之前要洁身自好。”
林夫人笑笑避过他,换上郑重的神情对奉远诚道:“公子是阿樱的旧识,请不要见外,务必尽兴。”
奉远诚谢过林夫人,周围忽然安静下来,守着玉钵的小厮高声道:“现时投入如意金最多的是:坜阳潘公子,三千金!”
这番话报出后,出现了无声的一瞬,林夫人不动声色地向某个地方看过去,眼里透出一点惊讶。
奉远诚随着林夫人的目光,看到对面一席软座中靠着一位锦衣公子,大约二十七八岁,态度漠然骄矜,仿佛怎么都不能令他愉快。另有七八个同行的人,分别坐在他周围的几个雅座上。
林夫人转回身,向奉远诚道:“奴家杂事在身,不能久陪,公子今日的酒菜由我请客,请开怀畅饮。”
奉远诚送走林夫人后招来小厮,把手中的三千金银契交给他,加上夏明杰前面付过的那些,刚好可以胜过对方。
夏明杰困惑地念叨:“这家伙是慕名而来的吧,想在覃城称富,那种样子一看就是欠揍!言生哎言生,幸亏你带的够多。”
奉远诚坐下道:“你也没说要多少钱,我把身边的都带来了。”
如意金的比拼已经临近结束,就在奉远诚追加后,那位坜阳潘公子身边的人也有了动静。很快,报数的小厮再次高声道:“现时投入如意金最多的是:坜阳潘公子,五千金!”
大厅里传出一些唏嘘声,乐声都停下来等待最后一刻。奉远诚觉得不甘时,夏明杰站起来喊道:“奉公子加一千金!”
周围的唏嘘声更多了,有不少人在寻找,打量夏明杰身边陌生的‘奉公子’,奉远诚小声道:“平波,记账也可以吗?”
夏明杰道:“管他呢,赢了再说。”
对面,坜阳潘公子身边的人也站起来道:“潘公子再加一千金。”
夏明杰鼓瞪着双眼喊道:“奉公子再加三千金!”
对面立刻道:“潘公子比他多一千金。”
夏明杰嘿嘿笑着说:“奉公子比他还多五十金。”
对面压着一身怒气地喊道:“潘公子出价一万金!”
夏明杰道:“奉公子出一万零一金。”
对方直接道:“两万金!”
夏明杰慢慢地撸起袖子,走到软座外面喊道:“覃城的小爷们,老爷们!看这些自以为是的家伙,跑到咱们家里头来撒野!两万金是个毛线球啊,咱们堆个金山,给他们睁大乌gui绿豆眼看看。”
有人笑,接着跟着喊,“我出两千金给奉公子作陪!”
“我来一千!”
“我八百。”
……如此,炒豆子般的喊声此起彼伏,全场人都在热乎地给奉远诚‘作陪’。坜阳潘公子那边终于扛不住壮大的声势,一群人绿着脸撤离琏居。
他们一走,哈哈的笑声充满大厅。林夫人走上表演的高台,拿鼓槌敲了一下立在旁边的四尺大鼓,压住嘈吵道:“今日的赢家是奉公子,三千金我收了。夏公子,带众惹是生非,一个月之内不许进琏居。”
大家又笑话夏明杰,他倒挺快活,催促奉远诚道:“言生言生,快去见濯樱吧。啊,这来之不易的果实。”
奉远诚跟着婢女上楼,一转,一转,来到气息芳香的门前。
进房后,婢女留下他离开,奉远诚看到一面不俗的白荷屏风隔在中间,靠近他的一侧摆着雅致的酒菜。
濯樱从白荷屏风后面走出来,笑着问:“公子为什么凑这个热闹?”
眼前的她格外美丽,像带露的白荷一样灵动。奉远诚心跳很快,不得不承认:经过楼下的声色助力,他脑中涌动着轻浮的欲望。
这样的见面和以前任何时候都不同,很难形容的魅惑带来特别的愉悦。其他人在到达这里时,忍不住做出的狂妄行为,似乎变得可以理解。
同时,奉远诚也觉得不能接受,“阿樱,这样太危险,如果站在这里的人怀着险恶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