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独面对李成暄。
李成暄手心往上,轻抚过初雪的蝴蝶骨,每一寸肌肤都是柔嫩的,在他手心里更是变得紧实。
他附耳在她耳后,以气音说:“一月后,我即位。阿雪如果想怀着孤的孩子嫁给他,孤是不介意。”
初雪被这气息吹拂得心神摇晃,声音打颤。她怎么就怀着他的孩子了?八字都没一撇的事。
这事儿说来也不知该不该庆幸,这两年来,她从未喝过避子汤之类的东西,可她竟然也没有过。
若是有,必然不能瞒到今天。
“哪有什么孩子?”她赌气回话。
李成暄的手已经又到她后腰,轻轻摩挲着,磨得发红发热。她不耐地碰紧了双腿,昨儿个的事还历历在目。
“你若是要嫁给别人,孤只好去赴你的洞房花烛宴,在你的新房里,与你缠绵。”
初雪闻言又打了个颤,眼眶憋出两滴泪。
李成暄道:“昨晚还疼着吧,不若我们换个法子?”
法子当然有很多,她做过的也多。
初雪不知他意欲如何,腰软下来,叫嚣着。
李成暄并不入风月,只在崖边磨蹭。山岩都变红色,山泉自碎裂缝隙里淌下来,水声不清脆,闷而chaoshi。
伸手可触碰到月了,便往后退一步,又重新往上攀,重而促,仿佛能一手握尽月亮。
不久后下一场雨,空山新雨。
初雪抛着眼儿声儿,看他攀到山顶处,终于呜咽出声。
李成暄一面还说着话,是构想的倘若去赴她洞房花烛夜。宾客皆迎,然后反客为主,连她嫁衣样式都说得详尽。
好像真是在她与别人的洞房花烛夜上弄她似的。
李成暄得了兴儿,微微低喘着气儿,也没动,就这么坐着。
初雪一点不得兴儿,她被冲撞狠了,不解气,反倒更来气了。
她吸了吸鼻子,犹豫着。
李成暄轻啄她的鼻尖,便要抽身而去。
初雪细细的指尖攥着他的衣角,声音低低的,也黏糊。
还带了些许哭腔,“暄哥哥……”
李成暄吻她脸颊,轻声细语:“我是怜惜你。”
初雪摇头。
李成暄语气促狭:“疼也要?”
初雪想把耳朵摘下来,不愿意听这种话。她埋头在李成暄颈侧,chao软的舌尖擦过他喉结。
“来,好不好?”
当然极好。
*
坤宁宫中。
皇后还在睡着,从昨夜昏睡之后,皇后chao一直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时而清醒深刻,叫几声皇上,便又陷入昏睡。
太医早就来了几波,也没找到法子,只说开了方子。
不知道过去多久,楚皇后又迷迷瞪瞪睁开眼。她身体疲惫不堪,四肢乏力,都不像是自己的。
她做了一个冗长的梦境,梦见年轻的时候,她爱慕李冀。那时候李冀还爱慕赵蘩,从来也不看她一眼。
她有时候在想,今日的一切是否就是她自己的报应。
报应她年轻的时候,为了那些名利,做过许多错事。到年纪大的时候,又因为对李冀的爱,而做了许许多多的错事。
可她只是爱李冀罢了,这难道也有错么?为何要报应她呢?
她睁着眼,望着金丝绣纹的纱帐,低低地唤一声:“皇上。”
李宛已经来了许久,在一旁候着,趴着睡过去。听见动静,立刻起身来查看楚皇后情况。
“母后,你醒了?”李宛欣喜不已。
楚皇后目光呆滞地看她一眼,似乎并不认得她是谁。
李宛心头有些失落,她在这里守了这么久,母后竟然连一个眼神也不给她。
母后究竟知不知道如今情势有多严峻?
按照大齐规矩,先帝崩后一月,新帝便可即位。如今这局势,李成暄稳稳的。
李宛真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甚至怨恨那些刺客,也怨恨父皇。为何要在这个时候死?
就不能再等两年,等她风光嫁了人,再死也不迟。
李宛看向楚皇后,“母后。”
楚皇后目光仍旧呆滞着,嘴里念叨着皇上的名字。
李宛一跺脚,转身出了内室。
刚迈出门,便与李成暄迎面撞上。
李成暄规矩道:“大妹妹,母后可好些了?”
李宛心情不佳,没好气道:“就那样,你自己进去看吧。”
与李成暄擦身而过的瞬间,李宛似乎闻见一股清淡的麝香味道,混合着松香味道。
李成暄看着李宛背影,眸光一冷。
他这个大妹妹,向来是自诩身份高贵,目中无人。从前还曾经说他,是贱人的种。
坏而愚蠢。
这类人是最活不长久的,也不讨人喜欢。
李成暄收回视线,进门去瞧楚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