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谁说要退婚的?”
“是我啊。”云簇理不直气也壮,“我当时又不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现在呢?你后悔了?”太子头疼得厉害。
“我没后悔。”云簇说,“我们不过是重新开始罢了。”
“你说得倒是轻巧!”太子气道,“你知不知道,你和沈慕都是什么身份,你们的婚事怎么能说退就退,说定就定?”
这一点,云簇已经被两个人说过了。
她不会反驳徐善延,对着太子却是忍不住小声嘀咕,“那也不能怪我呀,谁让他骗我……”
看着太子愈来愈黑的脸色,云簇不敢再继续说下去,只好搬出顺平帝来,“反正,反正,连父皇都同意了嘛。”
太子神色一凛,“这么说,父皇知道你和沈慕的事?”
云簇点点头,“应该知道吧。”
太子忽然沉声叹一口气,偏头看着云簇,抬手摸了摸她的头,看上去有些疲惫,也有些无奈。
云簇有些不安,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这样子。
但是太子什么也没说,原本反对的情绪也忽然被压下去了。
他问:“簇儿,你是不是真的喜欢沈慕,如果你和他在一起开心,哥哥就答应。”
云簇点了点头,顺势依偎在他的肩头,撒娇道:“喜欢。但是更喜欢哥哥,更喜欢父皇!”
太子勉强勾起一抹笑,拍了拍她的肩膀,眼底的情绪未达眼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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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夕宫宴上,沈家二公子亲自给曲阳公主布菜斟酒的消息几乎已经传遍了京城。
徐善延一向温和,听到小厮来禀报王爷有请的时候,也没忍住沉了脸。
他不耐烦地深呼一口气,“有什么事?”
小厮没见过这样的他,有些惶恐地说:“奴,奴才也不知道。”
徐善延摆摆手,示意他先离开,他按了按眉心,又灌了一壶冷茶,才终于平缓了心情。
他披上衣服去前厅找岳王时,面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淡然温和。
“父亲。”徐善延拱手行礼,“您找我?”
岳王比皇上的年岁还大上些许,脸上沟壑纹路也更深一些,他看上去甚是疲惫,听到徐善延的声音抬了抬手,示意他坐下。
岳王发妻早丧,后院里只有几个疏解心事的侍妾,除了徐善延连子嗣也无。但父子俩关系并不好,平时见到的时候,甚至连一句寒暄的话都不会说。
因此,今天岳王主动找他,已经让徐善延很意外了。
岳王也没有拐弯抹角,见他坐下之后,便直截了当地进入主题,“曲阳和沈家那小子的事,你应当知道吧?”
徐善延一愣,眼皮不安地跳了一下,问:“父亲是说……”
岳王没心思和他和墨迹,冷哼一声,说:“又要订婚的事。”
他抬眼睨着徐善延,“别说你不知道。”
徐善延微微一笑,“儿子的确不知。”
岳王的眼睛里似有讽刺的笑,他上下将徐善延打量了一个遍,久久才收回目光,“那你现在知道了。”
徐善延顺从地点了点头,“是。”
岳王不大客气地说:“知道就守好规矩,你虽姓徐,但毕竟是养在岳王府,传出去不好听,也会让本王颜面尽失!”
徐善延藏在袖口里的手指紧紧地攥住,面上顺从道:“是。我明白了。”
岳王却冷冷嗤了一声,语气很是不满,“最好是真的知道,别让人家因为你都找到本王的头上,本王一点都不想管你的事。”
人家?哪个人家?
是簇簇感觉到了他的情意,还是沈慕向皇上告状了。
又或是皇上怕他出现会乱了簇簇的心思,因此特意召了岳王进宫警告一番?
万千猜测萦绕心头,但答案为何,他永远不得而知。
等再抬起头时,厅堂已经空了,岳王不知何时已经离开。
徐善延的眼睛里有那么一瞬间的茫然,一直候在外面的小厮小心翼翼地禀报道:“公子,王爷和悟缘大事去小佛堂了。”
岳王一向无心朝政,反倒是醉心佛法,渴求成佛。
徐善延并未在意,他疲惫地点了点头,“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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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七,起印复朝。
大年下的,朝中根本没有什么大事,君臣讨论了一下这七日积攒的冗事,又互相问候祝福了几句,也便要退朝了。
见喜的拂尘都已经扬起来了,沈慕却在这时出列,恭敬地行礼,道:“皇上,臣有本奏。”
沈慕的官职不低,但其实只是个挂名虚衔而已,因此众人听到他有本奏的时候,皆是奇怪不已。
沈慕从袖中掏出一本奏折,交给见喜,他不理会众人异样的神色,坦然道:“臣想向皇上,求娶曲阳公主殿下。”
此言一出,殿内一片哗然。
谁不知道两人刚退的婚,这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