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簇一半脸被帕子挡着,只剩一张嘴巴,她咬了咬嘴唇,先点点头,再摇摇头。
云济无奈,抬手揉了揉她的长发,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回京便听说你病了,眼下看,却像是受了委屈。”
其实他已经听过云簇身边伺候的人回禀的事情经过了,但具体发生了什么却不太清楚,因此想听云簇自己讲给她听。
可云簇却只是缓缓摇了摇头,“我没事,风寒而已。”她说完怕云济担心,还特地又加了一句,“还有些想二哥了。”
之前太子和云济提起这事儿的时候,曾说过云簇在曲阳便和沈慕相识,而自从回京后,情绪便一直不对,有时高兴,有时哀怒,Yin晴不定。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太子仍是猜测,他们的小妹或许是对沈慕动了心。
当时云济是一个字都没信。
他们的妹妹还小呢,哪里知道什么是动心什么是喜欢。
可当真看到云簇向自己瞒着沈慕的时候,云济才不得不相信,妹妹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她的心里除了父亲和兄长,竟然有了别的男人。
而且这男人还不是什么好男人,只知道惹她伤心。
酸涩从心底油然而生,云济看着自家妹妹干净的眉眼,只恨方才打的太轻了,给沈慕留了情。
他这边走了神,也就没有注意到云簇在唤他。
喊了两声都没应。
云簇鼓了鼓腮帮,将帕子扔到一边,想去扯他的袖子。
却发现他这大冷天竟然挽着两折,露出一段手腕来。
云簇以为是方才弄水洇帕子的时候怕弄shi所以折起来了,便想伸手帮他放下来,却没想到竟看到他墨蓝色的袖口有一块洇黑的痕迹。
她好奇地摸了摸,竟是冰凉的,凝固了的ye体。
云簇立刻竖起柳眉,去拉他的胳膊,她指着那一块痕迹问:“这是什么?是血!”
云济这才恍然回神,一愣之下有些支支吾吾的,“额,不是我的血。”
他怕云簇担心,也怕云簇伤心。不敢告诉她实话,眼睛一转便要说些别的来哄她。
云簇却已经从他的表情里寻出端倪,她冷静下来,“你是不是去找沈慕了。”
云济听她的语气一下子就生硬了许多,不像刚才软软的,心里顿时有些委屈,但他又不愿意表露出来,冷哼一声,“怎么,你心疼了?”
云簇没理,拽着云济的两条胳膊仔仔细细检查了一番,然后才说:“我只是担心你罢了。”
云济这才重新露出笑容,有些得意地说:“放心吧!你二哥厉害着呢,只有我打他的份,我没受伤。”
云簇听到这话心口本能一紧,但随即又意识到,那人如何与他何干?
于是,她只是冷淡地哦了一声,然后催着云济快些回宫更衣休息。
这时,太子也端着药进来了,看着云簇把药喝下之后,留了一包蜜饯在桌上,然后和云济一道离开了。
一人回去休息,一人去上朝。
云簇看着两个哥哥离开的背影,没吃蜜饯都已经觉得甜了。
何必在意那些有的没的。
反正,她总是有人惯着宠着的。
其他的什么人什么事,与她无关。
-
沈慕不想让人知道自己被人揍了,但却怎么也瞒不住沈秦的眼睛。
第二日沈家饭桌上,沈秦看他明显有些迟缓的右手,神色冷了下来,“谁打的?”
沈慕本不想说,却被沈秦隔着桌子狠狠踹了一脚,他只好老实回答:“是云济。”
“云济?果然。”
沈秦再温和也见不得人将自己弟弟欺负成这样。
他将筷子狠狠撂下,不容置疑道:“我会去向皇上奏禀,年末封赏已经结束,父王母妃身边不能没人伺候,你立刻回岭南!”
沈慕急了,“哥!”
沈秦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向来淡漠无波的眼睛里煞红一片,“怎么!你难道还要为了这个女人,再也不回家了?”
沈慕怔了怔,大声反驳道:“怎会!”
于是这句话将沈秦的理智终于拉回来了,他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来,像是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抱歉地拍了拍沈慕的肩膀。
两兄弟就这样静默下来,不知过了多久,沈慕忽然道:“哥,你回去吧。”
“什么?”沈秦倏地抬头。
沈慕毫不避讳他的视线,条理清晰地将他的计划说出来,“你在京七年,眼下又是年关,岭南又太平,这时提出回家孝敬父母,就算皇上也不能说什么,更何况,我还在这儿。大哥,我会替你留在京城。”
沈秦却只问:“为了曲阳公主?”
沈慕摇头,坦然道:“这件事在我还没离开岭南之前就已经想好了,大哥,你已经到了婚娶之年,总不能真的把一辈子都耗在京城吧。”
“那你呢,你真以为你留下后,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