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倾辞浑身剧颤动、眼球暴徒,黑漆漆的眼珠子活是要从眼眶里弹出来。他涨着一张青紫的脸,趴在地上干呕起来。
众人心悸,瞪大了双目。
只见他浑身痉挛着,竟从胃里呕出了一只皮毛未褪的腥臭死鼠!
城墙上,已经有胆懦的嫔妃扶墙呕吐。
以芙前几日亲自经历了一个女人死在她的身边,倒是还能忍受这等画面。
熟料,褚洲面不改色地甩了甩鞭子,从蔡倾辞的口中连根拔出一条血淋淋的舌头。
他似乎也失去兴致,拍拍手,“行刑罢。”
惩治蔡倾辞之法,乃是烹煮之刑。
几个官兵吭哧吭哧地搬来一口巨大的黑锅,开始架火煮水。
褚洲命人将蔡倾辞钉在木桩上,让他亲眼看着锅底被火舌燎得赤红,看着平静的水面沸腾冒泡。
“菩萨畏因,众人畏果。”褚洲呢喃道,“当初你不顾结交之情,栽赃我父亲的时候可想到了今日的结果?”
正当蔡倾辞被投入沸水中时,安静的人群中爆发出几声激烈的抗议,“褚贼迷惑帝王,戕害我朝的良臣好官,该死的人应该是他!”
褚洲抬抬手。
身边的士兵会意,拔出长刀一挥,前面的一排人群已齐刷刷掉了脑袋,倒在了血泊中。
“若再有妄议者,不妨与蔡氏一齐上路!”
躁动的人群安静下来,褚洲颇为满意。
“行刑。”
“褚大人且慢!”
人群之中挤出一道颀长的身影,身形虽单薄,语气却不卑不亢、掷地有声,“小生有一想问。”
褚洲眯了眯眼睛,这人他认识。
宋璞玉,芙儿妹妹的旧情人啊。
宋璞玉自顾往下说去,“希望大人告知蔡大人到底犯了什么罪责,不仅仅给小生一个交代,更给天下苍生一个交代。”
“还有,自古以来刑不上大夫,处以大夫死刑时不应当在闹市,而是在朝廷,固不知大人哪里来的权利?”
褚洲咧嘴听着,手上的动作也不断,一圈一圈地把带着血块的软鞭缠在一起。
西直门上,以芙将他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以为他又要动手伤人,“褚洲!”
褚洲磨了磨后槽牙。
他原不想伤人的,这会子却有些想法了。
西直门前落地有声,以芙的娇叱从高处跌落,在人群之中跌宕开波澜。以芙盯着他的眼睛,“阿兄!”
“蔡倾辞有罪,阿兄惩治他一人便好了,不要因为不识道理的穷酸书生置气!”
褚洲挑眉,看向身边的宋璞玉。
宋璞玉仰着头,呆呆地瞭望着城墙,原本鲜活的脸色一点点地黯淡下去,像是一轮乌云遮面的皎月。
他忽压低声音,“当日是你把她带走的?”
褚洲亦抬眸,看着画卷里走出来一般的美人儿,“是啊。”
那又为何把她送进了吃人不眨眼的宫里!
宋璞玉捏紧了拳头,像是一头敏捷的豹子般,疯狂地朝着褚洲扑了过去。
他是个瘦弱的书生,就连提只鸡都费力,拳头刚要朝着褚洲脸上袭去,就被对方拧住了手腕,摔开一丈远。
褚洲懒懒撩起眼睛,朝上边看了一眼。
见以芙满目忧愁,紧张地盯着躺在地上的宋璞玉,一刻不离。
褚洲慢慢悠悠地走到了宋璞玉的面前,覆上一层Yin影,“亏你还是个读书人,怎么不明白以下犯上是皇家大忌?”
宋璞玉恨恨地盯着褚洲,正要挣扎着起来,再次被褚洲踩住,“今日她为你求情,本官不妨卖你个薄面。”
“只是罪罚不可免……”褚洲怜悯地打量着宋璞玉的身板,“那就,杖则二十罢。”
他又一声嗤笑,“别怕,本官会嘱咐他们轻些。”
褚洲登上西直门,把梗着脑袋的以芙拽过来,对皇帝道,“臣的妹妹在前几日受了惊吓,就不让她见血腥场面了。”
皇帝兴致勃勃,“你且将婕妤带回,这里有朕在呢,量他们也不敢再生事。”
褚洲拽着以芙的手往前走,身后传来皇帝亢奋的声音,“行刑!”
……
以芙裙尾摇曳,走路温吞。
褚洲的右手搭上她的一侧肩,往她的身后撇了一眼,没话找话说,“你的那条狗不是今天回来了,怎么没在身边跟着?”
以芙脚下生风,发髻上的步摇颤呀摇。
褚洲的手滑到以芙的腰上,重重地摩挲着软rou,“胆肥了,给本官甩脸色看?”
她浑身是宝,随便捏捏摸摸就会乖得不像话。今日却不同,冷冷冒出一声,“滚开。”
褚洲琢磨着这个词儿,过了好一会儿似乎理解了她的意思,“你让我滚去掀了宋璞玉的皮儿,还是滚去把他也煮了?”
以芙脸一白,只觉腹中翻江倒海。
她抬起手,“你这个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