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午饭后,林未第一次踏出室内。他主动下楼扔垃圾,看到躲在云层后的太阳,觉得又有力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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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底集团里事情很多,阿森没再去过春江花苑,晚上也不回清溪山,工作以外就是去医院里转一圈。
林未的态度让它不敢轻易靠近了,好像也找不到借口靠近。
他骂它把他当猴耍,它没脸反驳。他说他在金浦差点出事,它也无话可说。武龙手下那混球现在已经不敢出现在安城,但是这些事它也说不出口。
它只能埋头工作,还出了个短差,在离安城两千公里的另外一座城市,华煜集团欲在该地投资建设一处文化旅游园,主题为结合地当自身传统文化特色打造。
项目为合资,这一趟有地方人员一起参观当地古建。
两方人员一路浩浩荡荡。
最后傍晚在一处风情街落角,观看一台表演。舞台周围挤满了人,有不少好奇它们这一群特殊人物的拿着手机不拍舞台,倒对着它们一顿拍,还有不少人发现了人群中央的英俊男人,更是像撞见了明星,闪光灯不停。
音乐声大,喧哗的中央,当地领头人朝阿森靠拢,“听说祁总结婚了,您可能就少不得要经常陪太太看看舞台剧吧。以您的眼光看看,咱这节目质量也不能差吧?环境安静有安静的妙处,热闹也有热闹的看点。”
这话阿森明显愣了一下,最后只是对台上的表演给予肯定。
阿森愣一下是因为陷入了迷糊。陪太太看舞台剧,它想不起有没有做过这种事,至少结婚以后它的时间都在华煜,结婚前它们又是怎么相处的,突然一点印象也没有。
阿森剩下的时间全程心不在焉了,直到上飞机,也还没能从那种突来的惆怅里走出来。
私人飞机直飞安城商务机场,落地时苏以问去哪,阿森默了半晌说回家。
家里阿森不在,林未不在,冷清了很多。阿森突然回来,这个家才像一团死水里掉进了一颗石子。
穿过大厅阿森突然问苏以林未的事。
“说今天看到太太出门了,Jing神不错,扔了垃圾还在外边散步了。”
阿森嗯了一声,叫苏以自己去休息。
别墅里的灯有总控制器,但害怕有没能开到位的,每天小周都会上楼检查灯是否都打开了,阿森有夜盲症,如果家里哪没有灯光,这是不可以的,这是来这个家工作必须要注意的事项。
在楼梯口小周远远看到阿森上来,赶紧悄没声的走了。
阿森只是大步回房间,时间已经不早,11点,如果是在平常,没闹矛盾以前,这个时间点林未已经休息了。
它推开房门屋里会亮着浅淡的夜灯,将屋子里的事物都照的蒙朦胧胧,他就睡在那侧,等着它。
阿森大步朝卧室去,单手脱了身上的外套,推开房门,进去反手将门关了却才发现屋里没有一丝光线,所有事物都被黑暗笼罩。一种浓厚的压迫感猛然袭上心头,阿森握外套的手指一瞬收紧,指节攥到泛白。
它闭了闭眼,额上已经泌出一层密密的细汗。
它握着一双拳头,摸到墙壁上更黑的一团,那是关开。
灯光亮起,呼吸才慢慢平缓下来,心跳也恢复正常。
房间里夜灯被漏开了,因为它好几天不回来,现在又突然回来,家里的人有些措手不及。
阿森握着外套进了衣帽间,双手撑在一方柜子上静静的站了好一会儿,最后脱了衣物,进浴室。
在它腿上,膝盖往上10公分的地方有过一道狰狞的刀疤,当时很大,后来做了几次修复手术就不太能看得出来了。
刀疤在腿上,于男人,其实就不碍事,但它做了修复手术。它没办法在黑暗的地方待,不是因为夜盲症,实际上它的眼睛很健康,更没有夜盲症,它只是无法平静面对黑暗,由衷的身理上的恐惧,无法克服。
腿上的疤来自14年前,对黑暗的恐惧也来自14年前。做修复手术的时候,它以为修复了疤痕,就可以忘掉那些事,自己就会好起来。
从浴室出来,阿森自己开了夜灯才关了房间的大灯。
林未住进来的这近一年时间里,从未发生过今天这种事,每夜他都会为它留一盏灯。
床又宽又大,少了个人就显得越发的宽大,阿森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一点睡意也没有。它从床上坐起来,夜灯昏黄,房间里安安静静的。
这张床的长度是专门订制的,它睡正好。
左右看了一眼,以前也没觉得有这么大。
再躺下去,顺手捞了一旁的枕头抱进怀里。枕头上是洗涤的清香味,除了阳光的味道再没别的味道,更没有那个人的味道。
一把将那枕头丢开,头深陷进自己的枕头里。
这一夜又是辗转反侧,反侧辗转几乎到天明,手机闹铃响起的时候,心脏因睡眠严重不足突突的跳。
头脑昏沉,阿森进了浴室,握起牙杯,一轻,垂眼看,牙杯里没水,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