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以脑袋晕沉,身体无力,伤口痛起来连神思也抽走了。她忽而清醒的痛,忽而迷迷糊糊的睡。
夜里她做了个梦,祁樾舟背上被划了一刀,浑身鲜血淋淋,很多人都在怪她,如果不是她碍手碍脚,祁樾舟就不会受伤。她很伤心,她要求解释,她要见他,可是他们中间隔了很多人,阿森高大的身体将她挡住,她连他的脸也看不见,她哭的声音嘶哑。
“祁樾舟,祁樾舟……”
恶梦让苏以猛然惊醒,病房里安安静静的,霞姨在那边的陪护床上睡的呼呼噜噜的,林未伏在病床边打盹,一下昂起脖子,“醒啦,要喝水吗?上卫生间?”
林未唰的从椅子上起身,“你怎么哭了,小以,小以,是不是伤口又痛了?”
“未未。你老实告诉我,祁樾舟他,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所以他不来?”
林未一听这话,一蹿眼泪唰的落下,“他能出什么事,他好的很,好的不能再好,现在人家在家里指不定睡的多舒服呢。但是你呢,你看看你自己,为了他都成了什么样子。他都不来看看你,他怎么可以不来看你,”
林未双手捂上了嘴巴,不让自己发出太大声音。
苏以无力的看着林未,眉毛一点点皱起来,眼睛一点点拧起了,像极难受,像极痛苦。
看苏以这样子,林未才猛的想到阿森的警告。林未狠狠咬自己的嘴唇,后悔。确实,有什么事也应该等她好起来再从长计议,不然受伤的只会是苏以。
林未拎清了,所以苏以再问,她便只是糊弄,其它什么也不说了。
没一会儿护士进来挂药瓶,苏以也继续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昏昏沉沉的迎接天明。
从林未的话里苏以能听出祁樾舟大概是没什么事的,但是林未为什么突然如此的敌视祁樾舟?又像在刻意回避什么。
伤口上的痛简直能麻痹神经,苏以确定了至少祁樾舟没事,便无能为力的放任了自己昏昏沉沉。至余祁樾舟为什么不来,昨天后来又发生了什么事,那件凶险的事情背后的原由,为什么她住院了无人前来探望,那么大的事,在场的人怕是无人不知了,昨天苏家的人也都在的,通常至少会来走走过场,可是没有,所以昨天究竟还出了什么事,什么与她相关的事?
但这一切的疑问她都放下了,她也暂时无法拿得起。
她唯一庆幸的是外婆不喜欢那种场合,昨天她没有硬带外婆参与。
医院里的时间不分白天黑夜,床头吊瓶里的水缓慢流动,像一点点走动的时间,任窗外阳光明媚,苏以始终躺着,神思昏沉,身体衰弱。
林未大部份时间就坐在床边看着苏以发呆,苏以失血太多,脸苍白,一向嫣红好看的嘴唇苍白,不断的吸收着点滴的手苍白。她的手指那么细,那么好看,能画出那么多特别的画,那个人怎么能这样对待这么好的人。
看着看着,林未shi了眼眶。
*
到了下午,祁樾舟仍然没有出现,也没有一通电话,或许这就是林未敌视祁樾舟的原因?苏以想。
通常的夫妻,此刻他应该就是她最亲密的人,床边坐的不应该是林未,而应该是她的爱人。何况她不是因为他才受伤的么,林未说她替他挡刀,那种情况算是了吧。
她都伤成了这样,他怎么能不来。
到了这个时候,就算身体再不能自己,苏以也无法忽视祁樾舟的不出现了。
她昏昏沉沉的盼,为祁樾舟的不出现找着各种借口,勉强算得上合理的借口,聊以自.慰。而最后她要的人没等来,却等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后妈秦楠。
来人两手空空,不像探病的样子,要是探病,也不该只有她一人,就算装装样子。
她的塑料父亲不是还指望着和祁樾舟做生意么。
秦楠一来,礼物没有,倒不客气,自己就支了霞姨出去,又要林未出去。秦楠来的蹊跷,苏以认为自己满腹的疑问或许能从秦楠身上得到点答案,便让林未离开了病房。
“今天我来这儿不是要来自讨没趣,我就是你爸的传话筒。这种事,他觉得他自己没脸来。”
苏以被林未好好的安置在床头靠着。她知道秦楠没什么好话,她有心理准备,所以她只是不动声色,不出声,强压下自己的病恹恹,目光坚毅的瞧着秦楠。
“有两件事,我一件一件说,至余听与不听,自己掂量。一,你以后必须跟明泽保持距离,不管祁樾舟对你什么样,你也不能先就给我们苏家抹黑,你姑妈跟苏家没有血缘上的关系,当初的抚养关系也早解除八百年了,你和明泽必须避嫌。我说什么?我说什么还不明显么?昨天你倒是一闭眼睛就过去了,你可不知道你的好哥哥那样儿,别人那当是你们兄妹情深了。看在我们眼里,看在祁家人的眼里呢?那谁知道是个什么味儿。你先别急着骂,等我说完了你想骂也不晚。”
“那贺家那大小姐当时还在场呢,祁明泽简直比祁樾舟还,不过这祁樾舟当然是,否则,”秦楠Yin阳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