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云徵挑眉,有几分好奇,“哦?”
也对,他可没听说过景白安对哪家闺秀另眼相待。
既不是京中人...
莫非是此次南行遇到的姑娘?
李云徵心里有了计较,便没再揪着此事不放,“行,他日大婚朕做你的主婚人。”
景府没有长辈他是清楚的,作为御前红人,这个场子,该他去撑。
“谢陛下。”
景白安拱手谢恩,顿了顿才道,“待花朝节后,臣想告假。”
李云徵只须臾便明了,笑道,“行,朕准了,早日将人迎回来。”
“谢陛下。”
向来冷冽的景大人,言语中总算有了一丝愉悦,引得李云徵愈发好奇。
“朕倒还真想看看,那是个什么样的姑娘。”
景白安想了想,竟认真的回了句,“是位极好的姑娘。”
李云徵,“?”
“她是臣的救命恩人,没有她,臣如今已不能站在陛下面前。”
果然是此次南行结识的啊。
不对,这不是他以往看的话本子里的故事么,英雄救美,哦不,美救英雄,然后,以身相许...啧啧啧,这便是有缘千里来相会?
李云徵顿觉牙酸。
不过...
“你说的这个故事倒有些耳熟?”
景白安愣了愣,还未反应过来,便见天子双手一击,眼睛瞬间明亮了起来,“老师与师娘不就是这样认识的么。”
景白安也想了起来,当年还是摄政王的帝师傅珩,曾南行赈灾,被贺若族少主楚婈相救,最后成就了一段佳缘。
“说起来,你这经历与老师倒是颇为相似,也是南行,也是被美人相救...”李云徵嘶了声,“贺若族如今还没有少主吧?”
师娘回雪山继任族长,老师也一道留在了那里。
不过短短两月余,他竟已觉恍若隔世。
景白安知晓李云徵是玩笑话,遂无声一笑,“回陛下,她只是位闺阁姑娘。”
但若说寻常闺秀,也不能够。
毕竟她那一身医术很是了不得。
他的姑娘,那般美好聪慧,怎会寻常。
李云徵从景白安眼底竟看出了几分骄傲之色,他觉得牙更酸了,当即不耐的挥手,“行了行了,该干嘛干嘛去。”
留在这儿碍眼得很。
景白安自是行礼告退。
待他离开后,李云徵的面色才缓缓淡去,还平白添了几分惆怅。
他如今所处之位,已不允许他为所欲为。
婚事也一样。
天子的婚事是国家大事,不能按照他自己的喜好来,至少如今不能。
李云徵无声一叹,他已无旁的奢求,只盼着能与即将迎娶的这位皇后相敬为宾,就已知足。
少年心事只维持了短短几息,在纸砚禀报有大人求见后,李云徵又是一副处变不惊的模样,眉宇之间已不是一个还未及冠的少年,该有的老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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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白安出宫后,回府邸简单交代了几句,便又急匆匆离开了。
阿真还为此抱怨了两句,“大人又不是铁做的,这才刚回京,还不待喘息便又得出门。”
景白安只当做没听见。
离花朝节只半月了,他得尽快将账册处理干净。
离开时,景白安将账册放进了书房,从头到尾,他都只翻了后头几页,未曾往前头翻过,是以并不知道,就在他看过的前一页里,霖安苏府几个字上,用朱砂画了红色的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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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道上,一辆马车不疾不徐的行驶着。
马车里,有一位姑娘与一个男人。
“杜姑娘无需太过着急,既是押解进京定罪,便暂时没有性命之忧。”男人虽看不见,但能感受到姑娘的急切。
二人正是杜若与秦艽。
杜若抿了抿唇,她如何能不担忧。
小师妹家中突生变故,就在她眼前被押上囚车,她岂能放得下心。
是以她当即便决定进京,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救人。
秦艽得知此事后,便主动应承回京周旋。
“大约还有五日便要进京了,介时我定会尽全力保下苏大姑娘。”秦艽见她不吭声,又道。
他也没想到,那霖安知州府会与忠王扯上关系,更没想到苏大姑娘竟会是医神缪止的关门弟子,且还曾救民于水火,义诊无数。
有此功勋,虽不能为苏大人洗脱罪名,但保苏大姑娘一人或许可行。
杜若闻言,朝秦艽施了一礼,郑重道,“如此便多谢大人。”
秦艽苦笑了声,“若无杜姑娘相救我早该死了,且事还未成,担不得杜姑娘一声谢。”
末了不待杜若开口,又道,“介时还需杜姑娘面圣,证明此事。”
他说的是那一场瘟疫。
虽蝉衣谷不在乎身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