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琳却一脸谴责地看着自己儿子:“是不是那个意思都不能说,你要和颜颜一起百年好合呢。”
“就是!”苏颜的小嘴巴微微撅着,脸上写满了不高兴。
白星梵无奈一笑,立即认错:“我的不对,我不该那么说,请老婆大人原谅我。”
听到“老婆大人”这四个字的时候,苏颜没好气地撩了下眼皮,仿佛是在对他说:谁允许你喊我老婆了?
白星梵置若罔闻,握住了她搭在床边的手,温声哄道:“以后说话一定注意。”
当着家里人的面,苏颜有些不好意思,想抽出自己的手,然而试了两下却没成功,他攥得太紧了,然后红着脸嗔了他一眼。
柳湘和江琳相视一笑,明白俩孩子是需要一些私人空间了,于是就开始招呼着两个小崽子一起离开病房——
柳湘:“小展,澜澜,咱们走,去吃点饭。”
苏展当然明白自己妈妈的意思——不要留在这里当电灯泡——果断地朝着病房门口走了过去。
白星澜却丝毫没有理解到这层意思,态度坚决地表示:“我要留下陪我哥!”
江琳无奈:“先去吃饭,吃完饭再回来,你哥跑不了!”
白星澜还是不懂:“我就要留下来陪我哥,不然我嫂子一个人照顾我哥多累呀。”
苏颜:“……”
澜澜,嫂子真的不需要你这么懂事。
白星梵轻叹口气,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弟弟:“我要和你嫂子卿卿我我互诉衷肠,你确定要留下来围观?”
苏颜“蹭”的一下红了脸,气急败坏地瞪了某个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流氓一眼。
白星澜醍醐灌顶,终于明白了什么,虽然很尴尬也很难为情,但还是好心提醒了他哥一句:“以你现在的身体状况,emmmm,好像不太适合卿卿我我……”
白星梵:“……”
苏颜:“……”
“你闭嘴吧!”苏展忍无可忍,上前两步一把搂住了白娇娇的脖子,强行把他扯出了病房。
柳湘笑着摇了摇头,跟在两个小崽子身后离开了病房。
江琳是最后一个走的,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白星梵忽然开口,对她说了句:“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江琳的脚步一僵,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儿子。
白星梵张开了薄唇,想说些什么,但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因为他不知道该怎么开这个口。
或者说,他不知道该怎么向自己的母亲表达感情。
欲言又止了一番后,他无奈地把想说的话改成了:“快去吃饭吧。”
苏颜:“……”
搞什么嘛?
真是个奇怪的人!
江琳怔了一怔,垂下了眼眸:“好。”
苏颜能够轻而易举地从婆婆的神情中读出失落的情绪,有点儿心疼,干脆替白星梵把他无法说出口的话给说了:“他是想跟你说他不怪你了,你也不用再自责了,他是爱你的。”
白星梵浑身一僵,向来沉稳笃定的神色中竟流露出了孩子才有的赧然与羞耻。
江琳则红了眼眶,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却开心笑了,连连点头:“我知道,我明白!”说完,她用手擦了一下眼泪,脚步轻快地离开了病房。
她似乎好多年都没有这么轻松过了,像是卸掉了一件一直背负在肩头的重担。
病房门被关上后,苏颜冲着躺在病床上的某人翻了个小白眼:“我还以为你的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呢,结果你竟然还会害羞?对自己的妈妈表达一下感情有那么难么?”
或许对别人来说没有。
但对他来说,是真的有。
比登天还难。
白星梵沉默片刻,沉声开口:“我曾恨过她好多年。”
苏颜又是无奈,又是心疼。
到底是一种怎样的童年,才会让一个孩子恨极了自己的母亲?
她长叹了口气,然后好奇地问了句:“后来为什么不恨了?”
白星梵再次陷入了沉默,许久后,他才鼓足勇气剖开自己的内心,有生以来第一次开口讲述自己对待母亲的感情:“她第一次去重症监护室看望我的时候,我其实是醒着的,只是睁不开眼睛,她一直在哭,向我道歉,不停地跟我说对不起。”
苏颜:“然后你就原谅她了?”
白星梵:“没有。”
苏颜瞪大了眼睛:“啊?”
白星梵解释道:“我突然不恨她了。”
母亲的哭声中满含忏悔与痛苦。
他能感觉到,她的心碎了。
自那一刻起,他就释怀了。
苏颜明白了,白星梵是选择了与母亲和解,也选择了与自己和解。
既然没有了怨恨,又何谈原谅呢?
“这样挺好的,说明大家都在成长。”她表达了自己的观点,“你长大了,阿姨也长大了。”
白星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