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嘴巴没个把门的,神神秘秘的凑到师清砚跟前,压低声音道:“我听人说啊,这凌波有可能是深海妖族,有人亲眼看过她手上长出鱼鳞呢。”
“妖族?那刘老头家也没请个道君验验真假?”这妖族和人族向来势不两立,修真界中都秉持着‘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这种说法,这刘老头这么放心那来历不明的凌波?
大叔不赞成的看了她一眼:“验什么真假?是妖又怎么样,古往今来,有多少人妖相恋的故事,姑娘,你的思想太顽固了。”
接连被颠覆三观的师清砚默默闭上了嘴,不打算再说话。
这千百年前的庚辰大陆让师清砚越来越有兴趣了,所有的一切,都跟她遇到的大不一样。
走进城内,古时候的琅州跟现在的琅州城分布格局、城市面貌并不相同。高耸的金玉楼阁,天上悠闲自得各处飞的海鸟、还有各种青铜炼制的法器,都显示出悠久的厚重感。
绕过热闹的街区,大叔带着师清砚来到一排低矮的小屋面前,他指着旁边的一户人家:“诺,那便是刘老头家,你去吧。”
师清砚跟大叔道了谢,便朝着他说的的方向走过去。
石砌的矮墙让院内的情形一览无余,屋子台阶上坐着一个八九岁的小女孩,她身上穿的是粗布麻衣,头发用粗布条挽了两个羊角小髻,白皙的小脸上,嵌着蓝宝石一般的大眼睛。
她此时正好奇的盯着师清砚看,笑出了两个酒窝:“阿姐站在门外干什么,是口渴了,要讨杯水喝吗?”
师清砚摇头:“不了小妹妹,你这是在干什么?”
“晒太阳啊,刘姨姨不让我出去。”说完,凌波扒开裤脚,露出一根极粗的铁链:“不然,我真想去外面玩啊,不过没关系的,过会阿福哥哥就回来了,我可以跟他玩。”
师清砚静静的盯着凌波的脸看,这的确是雲姬的缩小版,跟无妄海中可以化身赤鱬的鱼怪长相有很大差别。
师清砚又问:“凌波,你不想出去吗?整天被关在这里,你就没想过逃跑?”
凌波面色露出惊讶:“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说完又是一笑:“这还是阿福哥哥给我取的名字呢。”
“听别人说的,这不是你原本的名字?”
“我没有名字,也没有家人,但是现在我有了,刘姨姨他们对我挺好的,除了害怕我逃跑。”
“我跟他们解释过我不会跑的,可是他们不信。”
说完她又站起身,将头扭到院子外面的路上,手指着一个人影:“看,阿福哥哥回来了。”
师清砚顺着她的视线去看,果然看到一个同样身穿粗布衣裳的、年纪约莫十一二岁的小男孩走了过来。
师清砚还没想看出个所以然,眼前的景色倏然褪色,逐渐缩小成一滴墨,再被滴在清波荡漾的水面上,转瞬之间,面前又转换了一个场景。
这是一座海岛,很小,师清砚又看到了凌波,只不过,她已经长大了,而且还是妖族的模样,她金色的鱼尾浸在海水中,脖子上依旧被拴着链子,只不过铁链变成了困妖绳。
她又看到了师清砚,仍然笑了一下:“阿福哥哥去千里外的燕山拜师了,手里灵石不够,把我卖给城中富户,然后他们一家都搬走了。”
“我是鲛人,眼泪可化珍珠,这富户说,我流泪流的越真挚珍珠就值钱,等赚够了钱,就放我走。”
师清砚突然觉得这鲛人傻的冒泡,这富户怎么可能在放她走,等她没有利用价值后,一刀宰了都有可能。
鬼使神差的,她问:“凌波,若你能走,你愿意走吗?”
“不了,这样他们会找不到我的。”
“怎么你们都喜欢问我这个问题,之前来了个仙子也是这么问我的。”
师清砚疑惑,问:“什么仙子?”
凌波又笑:“就是你身后的那个人啊,她又过来找我了。”
师清砚转头去看,只见一个身穿白衣、腰上绣满银纹的女子从天而降,她的瞳孔是淡金色的,浑身气质清冷缭绕,她似乎根本察觉不到师清砚的存在,甚至直接穿过她的身体,静静的看向凌波,问:“走吗?”
凌波还是同样的回答,坚定:“不走。”
看到这个女子的一瞬间,师清砚只感觉有什么东西撞击到了她的心口之上,脑海中就要有什么呼之欲出,但不过一瞬间,所有情绪便又消失了个干干净净。
--
大殿之上,雲姬坐在冰海石打造的桌子后面,然后倒了两杯茶,将其中一杯推给对面之人:“来一杯吧。”
秦衍垂眸,看向推到自己面前飘着清香的琉璃茶杯:“几千年的老茶了,你的幻术还做得这么逼真。”
雲姬掩嘴轻笑:“也不知道你这是在夸我还是埋汰我,是你带她来这里的?”
秦衍并没有直接回答这个问题,只是道:“因果相绊,早晚要来的,这也不是我说了算。”
雲姬起身,走到大殿门口,终于是叹一口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