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哥从昏昏欲睡中清醒过来,迷茫地打量了她片刻,后知后觉点头:“哦对…是有个教会的,往里走后边有个小门,进去就是了。”
千果朝他道了谢。庙内光线幽暗,所有的桌上都蒙了白布,供奉的神像她也没有见过,她一个人往里走,一排又一排罩着白布的柜台渐渐隐入黑暗。
千果能感知到这个场所大过她所想象,还感知到有什么人在内飘飘荡荡,只是她看不见。
她辗转到后门,看到许多红衣人影影绰绰。
刚推开门,便听到了歌声。
几十个身着统一红色和服的教徒整齐跪坐在堂内,各个手里拿着一本册子轻声合唱着听不懂的歌词。大堂的光线很昏暗,正中央写着几个大字:众生皆苦,但受诸乐。
千果寻思着可能是在做礼拜之类的,可她发现了,这些教徒无一例外全是女性,而且都是年轻女性。
后排一个姑娘发现了她,站起身走过来:“你好,是新入教的吗?”
千果摆摆手:“也不是啦,就是好奇来看看。”
姑娘发挥了传教的Jing神:“今天是听教日,你来的很巧,听教刚结束不久,现在离磨童大人休息还有一个小时,你可以去和他说话。”
“你们这个教是给人们排忧解难的吗?”千果问。
“是的,我们磨童大人可是神之子转世,能成为他的教徒可以拥有通往极乐世界的资格。”
“神之子……幸村?”千果小声吐槽。
姑娘边说边把她引到了一处隐蔽的隔间,后便退去了,千果好奇地探了探脑袋,听见一句漫长的叹息般的声音,如同黑夜里一具艳丽的尸体正对她展开召唤。
“你来了,等你好久了……”
声音是从一道黑色帘子后传来的,千果似乎对这声音有点印象,“您好,请问您是教主吗?”
“是的,孩子,不用拘束,快坐下。”
非常沉稳温柔的男声,很容易让人产生倾诉的欲/望。教会看上去十分有规格,那些教徒又那般信任他,看来这个万事极乐教应该有点东西。
“你有什么烦恼想要倾吐吗?”
隔着一道帘子,看不清彼此的长相,对方也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千果想着找陌生人倾诉一下这些天的烦恼也没坏处,最重要的事有些事情憋在心里实在难受。
于是她酝酿了会感情,开始倾吐衷肠:“我犯了不可饶恕的罪孽。”
“什么罪孽?”
“明天就是我和新婚丈夫的婚礼了。”
“……恭喜。”
“但是我这总是梦见别的男人。”
“……”
“这算不算是心灵出轨啊?我和丈夫是闪婚,可能需要时间稳定。我很爱我丈夫,他对我也很好,可我却无法控制自己做梦梦到前男友……我是不是无药可救了?”
她总忍不住会想起那个梦,那个充斥着咖啡果冻味道的梦,醇黑色的,入口微甜,回味涩苦,又越吃越渴,永无吃饱之日。
“我是个罪人,是吗?”
对方静静地听她说完,才问了一句:“你说,你梦见的是你的前男友,我可以理解为‘旧情复燃’之类的感情吗?”
“应该不是?…我不知道。我只是有罪恶感。明天就是婚礼了,我知道我什么都不会做的,但我就是心有不安……”
“不必感到不安,我的女孩。”那声音依旧温柔有质感,带着某种诱导,“人类短暂的一生啊,既然事与愿违,为何不遵从自己的心声呢?”
千果:“遵从心声?”
“无论常识和lun理如何随着时代发展而变化,相爱的人结合一直都是万古不变的大义,遵从这一法则又有什么好罪恶的呢?”
千果一时没说话。相爱?怎么可能呢。齐木那僧,怎么可能会和别人相爱?
“男人会变心,女人也可能心猿意马,这都是很正常的事。即便是情投意合、海誓山盟的爱情,也可能在岁月的侵蚀下土崩瓦解,更别提婚姻这种脆弱的东西了。根据我的教徒的经验看,所谓婚姻,不过是长期卖/春合约罢了。”
千果听完,膈应了。
怎么个意思,还怂恿她离婚吗?
对面见她没答话,忽然问了句:“你向往极乐净土吗?”
千果犹豫了一下,答非所问:“……我会跳极乐净土。”
对面出现了诡异的沉默。
而后才解释:“我的意思是,你是否想摆脱这些烦恼,加入我们教会,一起前往没有痛苦与烦恼的极乐之地呢?”
“入会有什么要求吗?具体要做什么?”千果单纯好奇一问。
“我们信奉的是rou/体与Jing神的永生,只有被选中的人才能与从天而降的神灵合为一体,通往永生的极乐净土。不用工作也不用做任何劳累的事情,只要将你的rou/体和心灵全权奉献教会,按时缴纳定额的会费,你的人生就将得到幸福的保证。”
千果拿起包包就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