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可是不喜欢吃这道虾仁炒蛋?”赵瑾玉见她盯着面前那道菜走神的时候,还以为是她不喜欢,便给她夹了一筷子鸡油小白菜进碗里。
“这个清淡些,嫂子应该会喜欢。”
回过神的何朝歌轻扯唇角,将这根小白菜埋进米饭深处,道:“没有,这道菜很好吃。”
她想了下,又加了句:“瑾玉可否和我说下,你和璎珞之前在家里的事嘛?你千里迢迢的带着年糕来岭南找我的时候,又在路上发生过什么。”她在恢复记忆后虽然派人去查过有关于江南赵家落败一事,却因为时间久远而显得有些模糊。
唯一记住的是,赵家满门只有两子因为外出而逃过一劫,却自此下落不明。
赵瑾玉先是将嘴里的糖醋排骨咽下,又喝了口鲫鱼汤漱了下口,才回:“我是府里庶出,平日里就只能和姨郎缩在自己的院落里不能乱出去走动,要不然不小心冲撞到了贵人可怎么办。至于哥哥,因为嫡庶有别,我倒是不怎么和哥哥有交流。”
有时候嫡庶二字,便代表了天堑之别,更是他终其一生都无法越过的横沟。
“那你还记得,赵家当时是因何破败的吗?”有时候有些事情的突破口,还得从当事人身上寻找。
不知道嫂子为什么会问这个的赵瑾玉老实回答:“好像是因为娘亲的生意上出现了问题,娘亲为了获取其他人的融资便打算将大哥嫁过去,谁知道那个时候的大哥已经怀了嫂子的孩子。父亲在知道的时候就想要让大哥打掉,大哥不肯,之后的事情,嫂子都应该清楚了。”
他想了下,又道:“我和大哥在来岭南的路上曾遇到过一伙土匪,好在被几个村人相救,谁知道他们在看见我们带来的包裹后,竟……要不是这样,大哥也不会在生下年糕后早早的就走了。”
后面几句话,完全是为了洗白何朝歌先前质问他一事,又正好给他立了个爱护,担忧哥哥的好弟弟人设。
听完全程的何朝歌也没有了再吃下去的胃口,站起身,扫了眼正啃排骨啃得一脸油的年糕,说:“你和年糕慢慢吃,我想起来还有点事情要去处理。”
“嫂子你都没有吃多少,而且事情那么多的,哪里会有处理完的一天。”
唇瓣微抿的何朝歌没有说话,只是神情复杂地扫了他一眼,随后转身离开。
离开饭厅后的何朝歌本想要去书房的,谁知道会鬼使神差地来到内里亮如白昼的祠堂外。
当视线望向檐下挂着的朱红灯笼,缠在飞檐翘角处的一串青铜风铃后才惊觉的回神,正欲转身离开间。
忽听夏日凉风传了一句话到她耳边,说的是:“来都来了,不打算进来陪我吃个饭嘛,妻士。”
抬眸望去,对上的是少年那双宛如将满天繁星揉碎洒入内里的星眸。
因着这双眼,她才想起,她最近忙着为宋家翻案一事,已经冷落了他许久。
“好。”
吃完饭后的何朝歌虽是去了书房,人却借着书房里的一条暗道来到了长安街。
因着脸上做了伪装,普通的相貌使得她一入人群就像是鱼入水。
托刘瑜的绝笔,现在的她找到了一条新的思路,井且此次只能赢,不能败!
如今及笄的皇女都在宫外有了自己府邸,因为尚未封王,府邸上书写的一律为慕容姓氏。
低垂着头的何朝歌从后门进去的时候,果不其然遭遇了盘问。好在她前面打晕了一个从王府外出买菜的仆妇,加上天色昏暗,使得她的脸与那仆妇有着些许差异也不见得会被发现。
被放行进来的那一刻,提着菜篮子的何朝歌一边低头快步走远,余眼则偷偷记下周边最适合逃跑的路线。
说来,这还是她这么久了,第一次来到五皇姐的府邸,此番还是有疑她而来。
正当她以为自己会迷路的时候,有一个认识她的少年突然走过来拉住了她的手就往前走。
嘴里还说着:“春嫂子你终于回来了,前面刘才人说是要吃你亲手包的芹菜饺子,要不然就不会睡觉。”
担心声音不同会被少年听出异常的何朝歌刻意轻咳了一声,又压低了嗓音:“嗯,我这就准备。”
闻言,少年突然担忧地牵住了她的手:“春嫂子你的声音怎么听起来怪怪的?是不舒服吗?”
“咳,有点。”
“春嫂子要是不舒服的话,等下记得早点回去休息,不要太累到自己才行。刘才人虽是脾气骄纵了点,不过这人比起府里其他侍郎还是要上好不少的……”带着她往厨房走去的少年就像是一只不知疲惫的小黄雀。
何朝歌担心多说多错,便秉承着能少说就少说的心态,少年也只是当她喉咙不舒服得没有多想。
好在等来到厨房的时候,热情的麻雀少年便被另一个男人给拉走了,也间接性地令她松了一口气。
本不想做饺子耽误时间的何朝歌转念一想,说不定能从那位刘才人的身上寻到突破口也不一定。
可她忘了,这不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