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没有参加狩猎,且怕冷的何朝歌正抱着怀里兔子窝在篝火旁。
自从挂了个七王夫头衔的宋谢临也懒得理会外头针对他的闲言碎语,就连在这场冬宴中都没有和相国府的人坐在一起,更高调的打破先前坊间对他的造谣中伤。
他们越是羡慕嫉妒,他就越是要高调!
往嘴里塞了颗小圣女果的宋谢临终忍不住开口:“你说那位罗将军是不是要对你图谋不轨,要不然为什么一直看着你,都不看我了。”
“你想多了,而且你和我坐在一起,说不定她是在看你,而我正巧就是附带的。”羽睫轻颤的何朝歌看了眼往嘴里塞吃食,塞得双脸颊鼓鼓囊囊的少年,又看了眼同样扒拉着小青菜往嘴里塞的小兔子。
果然,她就觉得他们两个像。
“是吗。”即便这样,凑过来宋谢临仍是不信居多,还伸出手指头戳了戳这只,看起来就憨傻又能吃的傻兔子。
“我家轩宝长得那么好看的,招人惦记不是很正常的吗。”她想,那人看的不是他们俩,而是她怀里的兔子才对。
一听,正往嘴里塞了颗小樱桃的宋谢临差点儿没有呛到,脸颊两侧浮现两抹霞红:“谁是你家的,大庭广众之下说这些不嫌害sao。”
“现在不是,再过不久总归是了。对不对啊,小轩宝。”
宋谢临明知她叫的不是他,仍是忍不住红了脸,还在无人看见的桌几下捏了她一把。
这人,委实太讨厌了点。
殊不知,他们在席间的一举一动皆被不少人尽收眼底。
相国府这边。
今日本不该来的宋谢远在看见弟弟与那位七皇女有说有笑得宛如一对璧人,眼中不自觉地流露出几分羡慕。
他心里是这样想的,嘴里也不自觉地脱口而出:“父亲,那位七殿下看来是诚心会对轩宝好的。”
“好什么好,嫁给一个一看就是闲散王爷的人,能有多大出息。”闻言,宋府便冷了一张脸,亦连周身温度都不知下降了多少。
“虽没有大出息,但只要那人待自己好,便是最好的。”微咬着下唇的宋谢远想到父亲对轩宝的态度,便是连连摇头。
明明只要一方服个软就能过去的事,可双方谁都不肯低下那个头,更承认自己是错的那一方。
随着篝火散落星火,载歌载舞与劝酒之声皆随风离去的深夜来临。
已然入睡的何朝歌察觉到床边伫立着一道黑影,并从周边流转的空气中嗅到不同寻常的气息时,悄悄地将藏在枕下的匕首掏出。
在对方靠近的那一刻,快速掀开锦被朝对上罩去,手中匕首飞投掷而出的下一秒拔出了挂在床帏处的银光长剑朝她心脏处刺去。
“你是谁派来的!”
未等何朝歌将她的下颌卸掉,黑衣人先一步咬破藏在牙齿里的毒囊。
顾不上处理帐篷里的黑衣人,而是随意披了件狐裘,趿拉着鞋子就往宋谢临居住的帐篷跑去。
今夜,不只是她这处有刺客偷溜进来,就连其他处同样如此才对!
等她来到男眷这边的帐篷,完全没有多想的掀帘走了进来,于黑暗中反问。
“你有没有事。”
正抱着软枕睡得香甜的宋谢临在听到声音后,不满地揉了揉眼睛,嘟哝道:“怎么了?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
唇瓣微抿的何朝歌见他这样,便知道他这里是安全的。
“没什么,今晚上有些不太平,你记得无事不要乱出帐篷。”
“是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吗?”他不是个傻的,否则又怎能稳做长安三公子之一。
眼眸半垂的何朝歌看着男人拉着她的手,摇头:“不过是有只野猪不小心钻进了营地,我恐它会伤到你罢了。”
“野猪?那现在抓到了吗?”
一个敢说,一个自然敢信。
何朝歌没有说话,只是抽出了被他握住的手腕,又伸手揉了揉他的发顶。
此时无声,胜若有声。
等她好不容易哄好宋谢临重新睡下,又答应了他不少霸王条款才得以被放行。谁知推开帘幔后见到的便是持剑在外,满脸凝重之色的罗玉铃。
二人对视一眼,随后收回视线。
“我以为我来得够早了,谁知道还是比你晚上一步。”女人的话里,带着藏不住的自嘲。
“我若是比你晚来一步,又怎能抱得美人归,你说是不是。”抬脚走到她身边的何朝歌压低嗓音道:“刺客抓到了吗。”
“是跟今天逃走的同一批吗?”今天,便说明这不是第一次了。
手中剑柄稍一用力的罗玉铃虽没有说话,可她的表情与肢体动作便代表了一切。
这一夜,因为营地里出现了刺客,不知使得多少人无心睡眠,在周边巡逻的银甲卫增至一倍。
庆帝本打算提前拔营回宫,却在一夜过后,忽然改变了主意。
藏在暗处的老鼠固然可恨,却不能不尽